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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间的女儿 约瑟芬铁伊推理小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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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的囚犯看起来却像辩护律师──律师不过是暂时做人道的代表而已,他们有爱
欲也有贪念,就像世上的其它人一样。但法官却有项特质,那就是正直超然,所以
即使没戴假发,还是不会将他和在被告席上既不正直也不超然的人搞混。

    玛塔的詹姆斯,被拖出他的“温暖小窝”之后,显然对选择犯人和他们的受害
者乐在其中,这也让葛兰特在矮冬瓜送茶进来之前好好地娱乐了一番。就当他把这
些纸张收好准备放到床头柜上时,他摸到一张从他胸口滑落到床单上,以致于他整
个下午都没注意到的图片。他捡起来看。

    这是一张男人的画像。一个戴着天鹅绒小帽,穿著十五世纪末开衩紧身上衣的
男人。一个的莫三十五、六岁,削瘦,胡子刮得很干净的男人。

    他的领上缀满宝石,正在把一枚戒指戴在他的右手小指上。但是他并没有看着
戒指,而望着一片虚无。

    在今天下午葛兰特看过的所有画像中,这一幅是最独特的。

    好象画者努力想在画布上表现些什幺,可是他的才华却不足以将其诠释出来。
他眼中的神情──那最引人注目且独特的表情──完全击败了他。嘴巴也是:画者
显然不知如何利用嘴唇的厚薄或张阖来表现人物的情绪,所以嘴部显得硬邦邦的,
成为一个败笔。他最成功的地方在于脸部骨胳的结构:强而有力的颧骨,颧骨下的
凹陷,下巴有点过大而显得不够有力。

    葛兰特没有立刻把图片翻过来,而多花了一些时间思考这张脸。法官?军人?
王子?某个惯于肩负重责大任,而必须对他的权威负责的人。

    一个过于尽忠职守的人。一个杞人忧天者;也许是个完美主义者。一个对大处
宽松,却对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一个胃溃疡的准患者。一个从小就为病所苦的人。
他有着那种痛苦童年导致的,不足为外人道,难以形容的容颜;有着跟跛子一样无
可避免且更为消沉的脸孔。这些都是这名艺术家同样了解且希望藉画表达出来的。
有点丰满的下眼睑好象睡得过多的孩子:皮肤的质他则像娃娃脸的老人。

    他把画像翻过来寻找图说。背后印着:理查三世。本画像保存于国家人像艺廊。
画者不可考。

    理查三世。

    所以这就是他。理查三世。驼子。床边故事的怪物。纯真的毁灭者。邪恶的同
义词。

    他把纸翻过来再看一次。画者试图从他所画的这对眼睛中传达些什幺呢?他在
这对眼中所见到的,是一个着魔男子的模样吗?

    他躺着看这张脸孔良久,看着那对特殊的眼睛。它们是狭长的眼睛,生得颇近,
他的眉毛因烦恼和过于尽忠职守而轻蹙着。猛一看这对眼睛像是在凝视着什幺:但
仔细看却发现它们事实上是退缩的,几乎是心不在焉。

    当矮冬瓜回来收茶盘的时候,他还在看这张画像。几年来他还没有碰过这样的
东西,这使蒙娜丽莎的微笑看来只像张海报。

    矮冬瓜检视了一下他原封未动的茶杯,熟练的用手碰了碰微温的茶壶,然后撅
起了嘴。她仿佛在表示她还有更好的事情可做,而不是专程为他送茶却完全被忽视。

    他把画像推到她面前。

    她会怎幺想?如果这个人是她的病人,她的诊断会是什幺?

    “肝,”她斩钉截铁的说,然后端走了茶盘。她的制服浆得笔挺,金发卷曲,
走时鞋跟重重的踏着以示抗议。

    但踅进来亲切而随和的外科医师却有不同的看法。在葛兰特的邀请之下,他看
着画像。审视一番之后他说:  “脊髓灰白质炎。”

    “小儿痲痹?”葛兰特说;突然想到理查三世有一只萎缩的手臂。

    “这是谁?”外科医师问。

    “理查三世。”

    “真的?真有趣。”

    “你知道他有一只手臂是萎缩的吗?”

    “他有吗?我不记得。我想他是个驼背。”

    “他是的。”

    “我记得他一出生就满口牙,还吃活青蛙。那幺我的诊断看来是反常的准确喔。”

    “真神奇,你从何判断是小儿痲痹?”

    “我也不太清楚,既然你要我说得明确点,我想是他的脸吧。那是跛脚的孩子
们的那种脸。如果他天生就是驼子那也许是这个原因而不是由于小儿痲痹。我注意
到画家略去了他的驼背。”

    “是的,宫廷画家必须适度的圆滑。直到克伦威尔在被画的时候要求”每个痣
都要画出来“。”

    “如果你问我,”外科医师说,心不在焉的看着葛兰特腿上的夹板,“克伦威
尔开始颠覆了整个势利文化使我们大家今天都在受苦。”我是个普通人,我是;不
开玩笑。“没礼貌,不优雅,也不慷慨。”他漠然的捏了一下葛兰特的脚趾。“就
像传染病一样,可怕的倒错。在这个国家的某些他方,据我所知,就像一个人的政
冶生命必须靠穿西装打领带去选区拜访来维持一样。就是要那样摆架子,最高理想
就是要成为其中的一员。看起来非常健康,”他说道,指的是葛兰特的脚拇趾,然
后他又把话题拉回床头柜的画像上。

    “真有趣,”他说,“关于小儿痲痹。也许真的是小儿痲痹,因为他有一只蜷
缩的手臂。”他继续思考,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真有趣,不论如何。谋杀者的画像。
你说他的型符合吗?“

    “没有所谓谋杀者的型。人们为太多不同的理由杀人。不过我不记得任何谋杀
者,不论是我经验到的还是历史上的案例,有长得像他一样的。”

    “当然他是他们之中的狠角色,不是吗?他不会知道良心不安是什幺意思。”

    “是的。”

    “我曾看过奥利佛饰演他。邪恶入骨的撼人演出。总在可笑的边缘却从未超出
那界线。”

    “当我给你看画像的时候,”葛兰特问,“在你知道他是谁之前,你有闪过邪
恶的念头吗?”

    “没有,”外科医师说,“没有,我只想到疾病。”

    “很奇怪,不是吗?我也没想到邪恶。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看了背后的名
字,我却满脑子都是邪恶。”

    “我想邪恶跟美丽一样,只在有心人的眼里才看得见。那幺,我这个周末再来
看你。目前有没有哪里痛呢?”

    然后他离开,就像他来时那样的亲切随和。直到他再三的审视这幅令人迷惑的
画像之后(他对于把历史上恶名昭彰的杀人犯误当成法官;把被告席上的主角和法
官席对调的这种极度不适当感到十分有趣),他才蓦然想起这幅图是用来提供侦查
线索的。

    理查三世有什幺待解之谜呢?

    然后他想起来了。理查三世谋杀了他的两个小侄子,但没人知道是用什幺方法。
他们就是消失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理查离开伦敦的时候消失的。理
查找人做掉了他们。但是这两个孩子到底怎幺了却从来没人知道。在查理二世的时
候,有两具骷髅被发现──在某个楼梯底下?──然后终能入土为安。大家理所当
然的将它们视为失踪小王子的遗骸,但没有任何证据。

    受过良好教育之后能记得的历史竟然这幺少得可怜。他对理查三世的所有了解
就仅止于他是爱德华四世的弟弟。爱德华是个身高六呎、金发的英俊男子,对女人
也很有一套;理查却是个驼背,为了篡夺王位,在他哥哥死后,谋杀年幼的王储和
王储的弟弟以绝后患。他还知道理查死于包斯渥之役,临终遗言是狂吼着要一匹马。
布兰塔吉聂特王朝的最后一人。

    每个学童读完理查三世的最后一页都会感到松一口气,因为玫瑰战争终于结束
而可以进入都铎王朝了,后者虽然乏味却容易读得多。

    当矮冬瓜来为他整理床单时,葛兰特说:“你不会刚好有一本历史书吧?有没
有可能?”

    “一本历史书?没有,我要一本历史书干嘛。”这并不是问句,所以葛兰特也
不打算回答。他的沉默看来令她不安。

    “如果你真要一本历史书,”她立刻说,“在达洛护士为你送晚餐来的时候你
可以问她。她房间的书架上有她学生时代的所有课本,其中极有可能有一本是历史。”

    保存着所有的课本,这多像亚马逊啊!他想。

    她思念着学校就像她每当水仙花开时就会思念着格洛斯特郡一样。当她踏着沉
重的步伐,带着他的乳酪布丁和炖大黄进到房间里时,他以一种近乎慈悲的容忍看
着她。她不再是个魁梧、呼吸起来像个唧筒的女人,而变成了可能带给他乐趣的人。

    喔,是的,她有本历史课本,她说。事实上,他想她应该有两本。她保存着她
所有的教科书,因为她热爱学校生活。

    葛兰特差点就要问她,是不是保存着她所有的洋娃娃,但他及时把话吞了回去。

    “当然,我也爱历史,”她说,“那是我最喜欢的科目。”

    狮心王理查“是我的英雄。”

    “他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粗人。”葛兰特说。

    “喔,不!”她状似受伤地说。

    “甲状腺机能亢进者,”葛兰特无情他说。“冲过来冲过去地像个没做好的烟
火。你现在要下班了吗?”

    “收完餐盘就可以了。”

    “你今晚可以帮我找到那本书吗?”

    “你应该睡觉,而不是醒着看史书。”

    “我不是读史书就是看着天花板。你要不要帮我拿?”

    “我不认为我今晚可以一路爬到护士宿舍再回来,为了某个对”狮心王“不礼
貌的人。”

    “好吧,”他说。“我也不是什幺殉道者。我想狮心王理查是具有骑士精神的
那一型,大无畏的骑士,无瑕的司令官,比杰出军人奖的得主还要棒三倍,现在你
愿意帮我拿书了吗?”

    “我看你是极需念一点历史,”她说,用她的大手带着赞赏的意味将床角的床
单折好铺平,“我回来经过这里时会把书带给你,反正我要出去看电影。”

    几乎过了一个小时她的身影才再度出现,她穿著一件骆驼毛大衣。房间里的大
灯已经关了,在他的读书灯微弱的照明之下,她简直像个和善的精灵。

    “我还希望你已经睡着了呢,”她说。“我认为你不应该今晚就开始看这些东
西。”

    “最能帮助我睡着的,”他说,“就是一本英国史了,所以你们可以手牵手的
离开而不必良心不安。”

    “我是跟巴洛丝护士一起去。”

    “你们还是可以手牵手。”

    “我对你失去耐心了。”她耐着性子说,然后退回了黑暗里。

    她带来了两本书。

    一本是那种历史读本。它和历史的关系就像从旧约到新约的圣经故事和历史的
关系一样。坎努特在岸边指责他的朝臣,阿弗列德烧掉蛋糕,莱烈掩护伊利莎白,
尼尔森在胜利舰的船舱里向哈帝告辞,这些史实都用一个句子的段落来说明,字印
得大而清楚美观。每一个故事都有一幅整页的插图。

    亚马逊如此珍藏这本儿童文学实在令人有些意外的感动。

    他翻到前面的空白页看看她是否有署名。结果书上写着:  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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