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2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右,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了!”孟昭德听罢顿时泪如涌泉,顿足捶胸道,“分别才半年而已,怎么发展到如此地步?”前田利长恨恨道,“那德川秀忠表面忠厚,他和治部少辅一同去名护屋迎接大军回国,结果大军驻与名护屋不走,要求朝廷给予体恤,或者对于几年征朝给个说法,要么拿出土地来,不然远征将士就白死了。家父听罢心力憔悴,和五奉行还有家康磋商,要求他们一同努力,安抚众将士,不要妄生事端。结果治部少辅听从家父建议,在名护屋下达驱散令,给每人白米一捆(相当于一石),制钱五百文,每位大名绸缎一匹,黄金小判二十枚,至于死者日后再行体恤,现在太阁新丧,国家无钱,希望他们谅解。”
孟昭德点头道,“如此远征将士必然寒心,可是朝廷没钱是事实,他们也该体谅。”前田利长说道,“本来是的,可恨那老乌龟,老狐狸,因为他带去了粮草三十万石,黄金五万两,所以家父特意奔走到江户城,亲自求告,让他写信给秀忠,先把这些资金兑换成制钱和绸缎,分发众人,如此一来一回,家父年老体衰,就折腾病了,结果那家康表面说好,实际上却私自知会其子秀忠,把绸缎都换成下等粗布,制钱从永乐钱都换成铁泥钱(日本是贫金属国,只有白银和黄金产量很高,所以都是用黄金去换中国的铁,制钱百余年来都是用永乐钱和宣德钱,这是日本最上等的制钱,后来日本本国有人用劣质的铁器融化,雕刻模子,仿制了永乐钱和宣德钱,虽然一模一样,但是用后磨损巨快,十余年就只剩下中间一孔的铁环,字是完全看不清了,因为日本缺铁,制钱稀少,所以发现这种假钱后,幕府也不能制止,只能让它流通,但因为百姓都知道这是假钱,所以价值很低,平均两贯钱换一两黄金的话,假制钱要六贯才能换一两,等于该发一人一千文钱,用了假制钱后就一人只发了三百文),如此以次充好,本来众大名就不满意,现在更闹腾了,他们得到赏赐之后,恨得当时掏刀子要杀治部少辅,还嚷嚷着上京来跟家父理论,家父羞愧难当,病的就更重了!”
孟昭德心想,石田三成虽然为人刻薄,可其忠心为主却是谁都比不上的,此时如果以次充好只能是火上浇油,他干不出来这事,德川秀忠掌握这些物资,自己也不会有此主见,还真的九成可能是德川家康授意他干的,想到这孟昭德也不免暗骂了一声卑鄙,嘴上问道,“世侄,那现在大纳言病情如何?”前田利长哭着摇摇头道,“很不好,家父本来休养在大阪城,结果家康他一日三封信,催促家父去江户城验收剿匪结果,还说左府大人您不在,京都不能一日无主,只要家父去验收完了,证明江户已经剿匪干净,他就可以搬来二条御所,家父心想左府您不日就能班师,征缴东北易如反掌,若您回来了,家康也恰巧到京都了,那岂不是尴尬,又不好刚来了就叫人家走,所以暂时按下不回。那家康知道后,信都不写了,故意接连不断的派遣使者,每日打扰家父休息,家父知道扣住家康不让他来京自己理亏,所以德川氏使者到了,他就不好不见,只能勉强起床应付,每日如此,身体。。。身体越来越差了!到今日已经不能起身了!”孟昭德越听越气,突然大吼一声,抬脚踢翻了面前的小几,一拉前田利长手道,“速速带我去见大纳言!”说罢又转头对果心居士说道,“居士!给德川家康去信,告诉他,我征缴东北归来,不日后就去江户城视察剿匪进展!让他等候我的指示!”果心居士忙答应离去。
孟昭德则和前田利长二人火速奔赴大阪城,一到大阪城,城下兵卒就拦住了孟昭德两人的去路,原来前田利家病重后,生怕外人借机滋事,特命德川秀忠独自处理大名各自归国事宜,调石田三成这个最忠心守卫丰臣氏的大臣火速回京,又怕这个紧要关头调石田三成回京,引起各地大名猜测,所以下令封锁大阪城,来人只许进不许出,且进城人要严加排查,尤其是各地前来打探消息的使者,后来还不稳妥,前田利家又拉下脸来,让芳春院出面,强令大野治长搬出大阪城,片桐且元带兵五百守卫京都。现在孟昭德和前田利长刚到京都就来见利家,前田利长还好说,孟昭德却是行礼都为打开,腰牌和文书都在包袱中,兵卒一盘问,孟昭德自然无法证明自己身份,一来二去,兵卒有喝退驱散孟昭德的动作。
孟昭德深恨德川家康卑鄙,正在火头上,被兵卒一赶,气的浑身发抖,突然抽出腰间挂配太刀,劈头就是一刀,当前一个士卒便被斩断手中木枪,孟昭德随即大喝一声道,“我乃左大臣,五大老之首,你们谁人敢拦我!”几个士卒一时间愣住,还真有各自退去之势,这时一人快步从城中走出,一看孟昭德,忙上来招呼,孟昭德见是片桐且元,这才压住火气,收刀入鞘,片桐且元对着孟昭德一揖到地道,“左府息怒,他们尽职尽责,也是为了大阪城和少主的安危,没有藐视左府的意思。”孟昭德回道,“方才是一时火气,不怪他们,都怪昭德,年纪大了控制不住情绪,还要茨木台(片桐且元为茨木城一万石城主兼丰臣氏家老)见谅。”片桐且元回道,“哪里哪里,大纳言病重之事,除了少主,在下,北政所之外,无人知晓,加贺藩秘密邀请左府议事,也是为了安定之举,这才排查严密,左府心系大纳言,一时激动是可以理解的,快请入城说话吧。”
孟昭德忙答应着随片桐且元入城,三人一路走,孟昭德一边问道,“听说已经把治部少辅调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片桐且元应道,“本来不该此时回来,可左卫门佐(福岛正则)和肥后守(加藤清正)两位大人已经抵京,还有甲斐守(黑田长政)和左马介(加藤嘉明)从旁撺掇,他们要大纳言追究治部少辅的贪污和渎职,解释清楚此番九州遣散问题,大纳言已经没有精力多管,只好让治部少辅回来,另外还有内府的许可书信对质,希望最后能说通,这不是治部少辅的疏忽,而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片桐且元想说是德川家康的诡计,可毕竟人微言轻,不好明说,孟昭德心里懂,并没有细问,而是转而道,“那现在京都谁在主事,是笔头么?”片桐且元回道,“笔头大人看破此间局势混乱,已经向大纳言告假,返回踯躅崎馆城了,京都的事宜。。。现在是在下带五百兵马护卫,是大纳言的旨意。”
孟昭德点点头道,“茨木台是好人,做事稳妥,手段活跃,义兄生前就信得过你,昭德也信任你,有你带兵镇守京都,才能无事啊!”片桐且元忙鞠躬道,“在下何德何能,劳两位大老看重,不过是尽心竭力,为了主家做一点事情,今日之事还要左府费心,一个是大纳言的病,一个是左卫门佐他们的愤怒,还有。。。还有一个事,就是在下近几日接到几次内府的拜帖,要求进京的。”孟昭德哼了一声道,“我这师兄要想进京比登天还难!”说罢后顿了一顿,孟昭德又无奈道,“可惜大纳言病情不知如何,若。。。只怕早晚也要他来,我独坐京都,天下人才要猜忌的。”片桐且元闻言忙宽慰道,“是是非非自有后人评说,在下是知道左府的忠心的,左府可要坚持己见,不能为了世人眼中的看法,放弃了根本的大道啊!”孟昭德说道这是自然,两人又说了些最近京都的其他烦事,比如京奉行处理公卿和天皇供奉是否应该增减等等,这才一路来到大阪城二之丸,大纳言府邸。
一进门庭,一位年过半百,但看上去风韵犹存的老妇候在门口,孟昭德打眼一瞧,好似依稀记得,那妇人见状噗嗤一笑道,“左府贵人多忘事,不记得阿松了么?”孟昭德这才记起来,忙行礼道,“是芳春院啊,真是多年未见了,昭德拜见嫂夫人。”芳春院回道,“左府来了就好,夫君等你多日了,今日左府终于到了,还请劝我夫君吃些饭食。”孟昭德忙答道,“大纳言的身体乃是天下之重,昭德尽力而为。”四人穿过门庭,入内室去见前田利家。
内室之中,前田利家一身黄花百开和服,头盘武士髻,手握桧扇,竟好似出征前的模样,不过双眼深陷,眼中无神,嘴唇干瘪爆皮,一副身躯也再撑不起和服的雍容华贵,好似一只猴头强穿龙袍一般,瘦小可怜。孟昭德见状,泪如泉涌,走到前田利家面前,噗通跪下道,“大纳言!前田大人!是昭德回来晚了,一众差事要大人一人承担,操劳坏了身体。”前田利家似乎预感到了今日孟昭德要来,特意叫人早早给他做了这般打扮,现在见了孟昭德,前田利家长长松了口气,缓缓道,“左府。。。千里远征。。。辛苦了。”孟昭德擦去眼角泪水,呜咽道,“不敢说甚么辛苦,都是为了天下太平无事么,大纳言坐镇大阪城,守卫少主,其实比昭德辛苦百倍,大纳言,昭德现在来了,有什么话有什么差遣,大纳言自管吩咐!”
前田利家点点头道,“又左。。。六十有一。。。寿命将尽。。。昭德和内府。。。同门之谊。。。当同心协力。。。如今治部少辅和左卫门佐。。。他们不合。。。他们。。。他们所拥土地。。。不下三百万石。。。”说到这,前田利家肺部连连恶喘,一时间不能言语,芳春院见状接道,“夫君的意思是,左府和内府势力皆大,虽私下不和,却难有兵戎相见之举,秀吉(阿松一辈子没叫过丰臣秀吉太阁,从头至尾一直叫他秀吉)属下那些骄兵悍将却不同,虽然多则只有四五十万,少则只有一十二万石,可聚在一起却难办得很,左府应该看清时势,和内府联合,一起镇住他们两派,不许争斗,这样秀赖少主年长后,自然会处分天下,就永远太平了。”孟昭德听罢连连称是,心中却想,这丰臣秀赖今日拿不住诸位大名,将来不过年长几岁,兵不见多一个,钱不见多一文,就偏偏能拿住了?真是笑话,如今秀吉麾下文治和武斗两派闹得水火不容,若不是看大纳言面子,天下早都大乱,家康地位不如自己,自己的德行又不足以让两派人心服,最后肯定还是要打,不过是谁帮谁,成王败寇而已,秀赖在这场争斗中只怕不会有所作为,且天下大乱的源头竟然是丰臣氏嫡系的家臣自找,这样的罪孽一旦发生,丰臣氏也早晚要亡,不过前田利家生命垂危,孟昭德也不好明言罢了。
前田利家休息了一会,又有气力说话了,于是接着道,“平和之后。。。内府他肯定会。。。会。。。争一争。。。他和太阁有。。。有隔阂。。。不宜入主京都。。。届时我。。。我。。。”前田利家一指前田利长,前田利长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左府,这是父上亲笔,知会加贺所有家臣的,正式把一切权力交接于我,而且已经写明,日后天下若有纷争,本家必追随左府左右讨伐之,若是内府起事,亦勇往直前,追随左府讨伐之,捍卫丰臣氏正统,义不容辞!”其中捍卫丰臣氏正统几个字说的斩钉截铁,好似重心不在于向孟昭德效忠,而是警告孟昭德,不要妄想推翻丰臣氏一样。孟昭德听罢哦了一声,转而对前田利家说道,“昭德一切都听大纳言吩咐,请大纳言放心,我回去后立刻写信,请师兄入京,有我们在,治部少辅和左卫门佐不会闹开,若谁人轻启战端,昭德一家之力也必诛伐讨尽!”前田利家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