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楚汉-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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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如此难以忘记
……
墨兰浑身愣住了,暗忖这是什么曲风?虽然算不上阳春白雪般的高雅,却十分动听,有着一种直抒胸臆的感情,仔细琢磨他唱的歌词,一种惆怅的无奈和时空的爱恋,无限的感慨,尽在不言中,越听越入神。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墨兰越听越觉得内心的纠葛,这一刻彻底迷乱起来,要如何做,要如何抉择?此刻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龙天羽带着磁性的声音清唱下,墨兰解下轻裘披风,只穿着罗裙脉脉走入的风雪中,长袖一甩,跳起了一曲绝世的霓裳舞。
墨兰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优美,轻盈地旋舞起来,那娴熟优美的舞技,一举一动的风韵,绝不像普通的姬女,在她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氤氲雾气,竟无限接近先天真气,漫天飞舞的雪花根本无法接近她的身姿,就被护体真气扫开,那衣袂飘扬,宛如兰花仙子,凌波踏雪,冰清圣洁。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龙天羽唱着唱着,声音越来越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舞姿固然倾城,但她脸上的表情,更让人难以忘记,充满了欢喜、满足、无奈、自怜……
他停止了琴声,站起身来,走到石亭口,不知为何有些激动,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这兰玉蝶对他而言,感情远远比不上婉儿等妃子,却给他一种特殊亲近的感觉,仿佛多年相识的红颜知己,让他徒然忘记了时空。
当墨兰一曲舞罢,袅袅娜娜走入石亭,心扉似乎打开了,尽享今日的快乐,站到亭口时,见龙天羽还在迷恋发呆,心下欢喜,娇嗔道:“喂,人家跳完了,你莫不是走神了?”
龙天羽瞧着身前的兰儿,白晰的额头、弯弯的双眉、明亮的眸子,翘挺的琼鼻,嘴唇,湿湿亮亮的,比樱桃还要红嫩,唇上那一林淡细的汗毛,益发衬得她的唇珠小巧、下额细圆。
墨兰见他的目光灼热炽烈,往日堂堂墨家锯子,女中豪杰,竟也不好意思起来,黛眉微敛,垂下螓首,那娇羞低头的俏颜,带出无尽的温柔,此刻墨兰所表现出的情致,才是纯净如水的女儿之态,哪里还有锯子的威严气势,风吹着她的诱发,如丝如缕地从她的脸撷旁飞扬,一种迷离之美。
龙天羽明知不该,却情难自禁,忍不住凑上去非快地吻了她一下。
墨兰柔软的芳唇被他亲住,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骇然睁大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樱唇被对方封住,湿濡濡的,浓厚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紧紧环绕着她,一时天旋她转,仿佛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飞到了湖中,飞到了天上……
龙天羽品尝着她和美、她嘴唇,感受着佳人的馨香,墨兰鼻息咻咻地低喘着,从未尝过的滋味让她有些忘乎所以,先前的高雅、尴尬、矜特仿佛都一扫而空,紧张僵硬的身子放软下来,两条柔软的手臂也搭上了他的肩膀。
但他的舌尖扫过墨兰的皓齿,挑开她樱唇正待钻进她口中时,墨兰终于惊醒了,本能地推开了他,仓皇逃开几步,晕红着脸,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笼罩着她的身体:他亲我了,天啊,我是墨家锯子啊!
四目相投,都不知该什么才好,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龙天羽暗骂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的红颜知己呢?她可不是自己的妃子啊。
“兰儿,是我不好,我一时……”龙天羽吱吱唔唔说着。
墨兰不等他说完,满含幽怨地嗔道:“你这人,讨厌死了。”玉颊绯红,顿一顿足,逃也似的跑开了,皑皑雪花中,那一道绝代佳人的背影翩若惊鸿,似浮光掠影一般轻灵闪去。
第678章 有缘无份
龙天羽望着伊人远去的背影,苦笑不已,这一下自己可是有口难辨了,不过望见兰玉蝶临走前的表情,虽有埋怨之意,但并未多生气,想想此事还有弥补转机,当下坐在石台上,喝掉一杯热酒,芳甜可口,也不知是否因为刚吻过佳人,嘴唇留下的余香。
当龙天羽离开烟波亭,回到阁楼小院的时候,却见那兰儿的侍女韩月如等候在月扇形园门口,见到他过来,躬身道:“汉王,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适,不能亲自出来恭送汉王,奴婢代小姐相送。”
龙天羽猜到兰儿害羞了,摇头浅笑道:“你家小姐……兰儿她……没事吧?”
“没、没事!”韩月如想起兰姐姐刚才奔回房间时那羞红的神态,虽没见发生何事,却也猜到了十之,看来锯子真的对他动心了,否则的话,就是面对‘西晓峰东水寒’的时候,也没见如此害羞过。
“那本王这就离开了,对了,你们会在汉中长久住下去吗?”
韩月如敛眉道:“这个,尚未确定,小姐的意思是,过些日子就要离开西川,回到中原去了。”
龙天羽愣了半晌,恋恋不舍道:“请姑娘转告一下,过几在来看她,为你们践行!”
韩月如见他神色落寞,不忍再调笑,连忙点头道:“汉王放心,婢子一定转达给小姐。”
龙天羽转首又望了望兰儿的阁楼,暗想但愿她不要生我的气才好,轻轻一叹,迈步离开了。
当韩月如送走了汉王,回到阁楼上时,墨兰正站在窗棂前痴痴呆望,耳鬓旁的发丝稍稍有些零乱,两颊染着红霞,见韩月如进入轩内,轻叹道:“他走了?”
“是啊,小姐,你为何不亲自送他?”
墨兰心下愁苦,要是自己前去相送,恐怕就送不出去了,皱眉叹道:“月姬,收拾一下行囊,今天晚上,咱们就悄悄离开汉中吧。”
“喔,为什么?小姐,你刚刚和他见了两次面,还有没足够了解,就这样走了,不是太可惜了吗?再说,看汉王的神态,似乎对小姐颇为爱慕的样子。”韩月如疑惑不解地问道。
墨兰心想再相处下去,恐怕彼此的身子都能完全了解啦,这个汉王太危险了,自己本以为早就超脱了世间男女之恋,不会爱上别人,可是刚刚在烟波亭,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
回想起来,墨兰心中又是羞涩,又是后怕,一旦自己把持不住,真的与他坠入了爱河,那墨家会怎样?就不能在卫、汉、楚之间保持本来的立场了,虽然汉王是一个明君,但并不符合墨家的利益,越是英明的君主,越不会放任像墨家这等大势力的存在,即使自己同意,墨家的长老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墨兰越想越纠葛,现在的墨家不是单纯的学派,更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势力,十万墨徒十万兵,能迅速拉起一支武装队伍,对抗任何诸侯,虽然汉室目前比其它诸侯更有实力做天下一统的资格,但天底下很多隐世势力并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圣明的君主来把持江山社稷,因为一旦汉室一匡天下之后,难保不像秦始皇那样,掉过头焚书坑儒,开始扫出一切潜在势力,这不附和其它势力和学派的利益!
所以各方势力希望辅佐一个能允许他们存在的君王,一个能与各派利益不冲突的诸侯王!
“虽然只相见两面,但我已经了解到我要知道的东西了,这个人深不可测,跟他相处久了,就会被他打动、钦佩、甚至同化,我要迅速回到总坛,与内宗长老重新商议墨家的立场,对于汉室,无论墨家支持,还是对抗,都非常危险!”墨兰冷静下来,又恢复那种冰清冷淡的高洁神态。
“那鬼谷宗为何要全力以赴支持汉王?”
墨兰叹道:“这就是鬼谷宗主高人一筹的地方了,他早洞悉了先机,派门中的优秀弟子全本辅佐汉王,要知道鬼谷宗不同于其它学派门派,里面不但高手如云,更重要是有各个领域的学子,擅长纵横、谋略、兵法、治国、文学、音律、冶铁、农家等等人才,这些士子投效汉室后,会投入汉室各个机构,错综复杂,到时候汉王只会褒奖鬼谷宗,断然不会打击,因为此宗没有大规模兵马和野心,有的是层出不穷的士子人才,汉王必然会极力拉拢,而鬼谷宗也成为第一门派,经久不衰,双方互利!”
韩月如惊讶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复杂利害关系啊?”
墨兰转身回到内轩桌前,望着那一叠书稿,感慨万千道:“争夺天下不光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改朝换代,历史更迭、九合诸侯、人道革鼎,牵扯的利益关系和天下百姓太多了,这一场中原大战,注定很多诸侯、贵族和各方势力、学派剑门都要被打压铲除了。”
“啊?那汉王岂不是像秦始皇一样残暴了?”
墨兰摇头道:“不是,秦始皇残暴,苛政猛于虎狼,而且好大喜功,奢侈无度,功绩虽然伟大,却过于自负了,超脱出天道的规律,当时六国贵族和遗民早就不满,纷纷准备起义反抗,而各方潜在的势力也在奔走,寻找时机,即使没有龙天羽在沛县起义,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其它人先起义,这是早晚的事,堂堂大秦号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但顷刻之间就倒塌了,因为根基不稳,这些潜在的势力和组织一日不完全清除,任何朝廷都不可能长治久安,再强的开国君王,他的后代不一定同样圣明,一旦出现个昏庸的君主,各地势力就会谋得时机,迅速东山再起,推翻这个朝代。”
“这两次面,让我见到了汉王的睿智和学问,几乎是经天纬地之才,文能治世,武能安邦,开国换代都不成问题,而且他通过大秦的教训,一定会警惕现在浮出水面的各方潜在势力,利用中原大战的时候,逐一清除,咱们要早回去部署了,否则墨家从此就要消失于世了!”
韩月如浑身冷汗涔涔,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伴君如伴虎,真的一点不假啊!
………
这日东征军统帅虞子期已接到了枢密院军令及汉王的手谕,命东征军渡江占领长江对岸的宜宾、内贡一带城池,并征服夜郎、滇国,由于巴蜀以南,盆地气候明显,当中原与西川飘雪之际,这里还是阴雨绵绵。
“终于可以出兵了。”王陵看过军令之后,握着剑柄感叹着。
虞子期点头道:“是啊,汉王原定在明年三月出师北伐,如今要咱们先出师,征讨南部这些偏远地域,看来是要解除周边隐患,扩大版图,为水军顺江东进扫出障碍。”
“事不宜迟,虞将军打算何时整军?”赵佗将军问道。
虞子期沉吟道:“兵贵神速,当然越快越好,下午整军,由卫镇东做先锋统帅,杨武、秦子明做副将,率领三万先锋军夜晚渡江,明日凌晨抢占宜宾城。”
谋士邓瀚笙在旁道:“虞将军,在攻打宜宾城之前,属下有一言在先,不知当讲不当讲?”
虞子期转首看着自己随军谋士,郑重其事道:“先生有言,但讲无妨。”
邓瀚笙眉峰一紧,说道:“在未攻打宜宾城前,在下想先向诸位将军讲解一下这宜宾城地理环境和当地风俗,知己知彼,方能一举成功。”
众将听谋士要谈及地利,也都凝神细听。
邓瀚笙道:“宜宾城主要居住的是僰人,早在八百年前,殷商末年,僰人部落因助周武王伐纣有功,被封为僰侯,始建僰侯国,因其剽悍骁勇,为其历代统治者所不容。他们栖身于荒野荆棘之中,有“披荆斩棘”之称,战国时秦灭蜀后,宜宾市境已属蜀郡,因秦军在巴蜀的影响力越来越小,这些部落民族早已脱离了朝廷控制,这宜宾城至少有几万僰人囤积,要硬攻占下来,恐怕损失不小。”
赵佗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