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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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一出口,廖凯和阎立德心中都是颇为舒服,廖凯微笑道:“立德或许旁地方和我相若,但是要说到绘画一事,你总不能再谦虚吧?”
阎立德微微一笑,神色颇有自负之意。
廖凯介绍道:“萧将军,立德家学渊博,绘画是师从其父,想殿内监阎大人文武双全,立德得其亲传,青出于蓝,或许能从这幅画中看出端倪。其实不止立德,其弟立本亦是技艺高超,不过我想眼下有立德在已经足矣。”
萧布衣也不知道阎立德父亲是哪个,先带阎立德到了桌前,想骄傲之人多半有骄傲地本钱。阎立德本是自负,可目光落在画像上突然愣了下,转瞬又是轻咦了声,伸手想去向画上摸去,可手到半空,又是停住。
萧布衣早对画像没了兴趣,只是注意阎立德表情,发现他表情有激动、有困惑、有诧异还有赞赏,不由疑惑非常。
廖凯轻咳声,“立德,不知道你对这幅画有何看法?”
阎立德终于回过神来,“萧将军,此人高手。”
萧布衣微笑道:“还有呢?”
阎立德有些脸红道:“绘画讲求用笔、用墨两种。用笔时力轻则浮,力重则饨……”
萧布衣有些苦笑,暗想你和我讲这些有什么作用,我求不是这画精妙之处,而想知道作画之人,不过他习惯倾听,却不打断。廖凯却看出萧布衣心思,咳嗽声,“立德,萧将军事务繁忙,我们有时候就要长话短说,再说萧将军眼下只想知道作画之人是谁。”
阎立德犹豫片刻,“其实我说并非废话,寻常画匠只求肖形,务求画人画物惟妙惟肖,自以为已臻至高境界,却不知道高手作画,不以肖形,却以通意为主。一幅画像若是画匠来画。最多是相像,可若是高手来绘制,当能绘出胸中地抱负,气质性格,这才是上品。大匠,这和建筑一样,寻常人到了东都,只知道东都宏伟壮观,让人陡升敬畏心理,却少有人知道当初大匠宇文恺喻用天人合一理念。引洛水贯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法牵牛。可若理解宇文大匠匠心独具,自然能看出更深道理。”
廖凯听到他以宇文恺做例,终于点头,“你是说这幅画蕴含极为高明道理?”
阎立德凝望那幅画道:“我只知道画像之人胸中蕴含极远地抱负,这个很难解释,但却是我心中感觉。这人一幅画竟然能通意如此,实在是让我望尘莫及。”萧布衣暗自点头。心道这个阎立德并非无放矢,他也正有这种奇怪地感觉。
廖凯径直问,“那立德可知道东都有谁能画出这种人像来?”
阎立德苦笑,“最少我是画不出。”
廖凯摇头,心道你说了半天,敢情都是废话。阎立德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虽画不出,可据我所知,最少有两个人能够画出。”
萧布衣终于来了精神,“哪两个?”
“一个是家父。”阎立德犹豫道。
萧布衣看看阎立德。又看看史大奈,暗想自己不会看相,可也觉得这二人绝对没有血脉关系。又看了眼廖凯,廖凯明白萧布衣意思,苦笑道:“阎大人前几年已经过世。当初他率人去追兵部侍郎斛斯政,后来回归途中……染病身故,实在让人扼腕。”
阎立德脸上也露出黯然之意,却轻声道:“据我所知。还有一人多半能画出这幅画来,他就是朝散大夫展子虔,不过展大人也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病故,后人都已离开东都,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消息。”
萧布衣微有失望,却还是含笑道:“不过我还多问一句,这画上之人可像展子虔大人吗?”他没有问阎父。知道若是像阎父。也就不用这么多话。阎立德和廖凯一齐摇头道:“绝对不是!”
“两位大人辛苦了。”萧布衣有些苦笑。
等送走阎立德、廖凯后,萧布衣并不气馁。拍拍史大奈地肩头道:“大奈,不着急,慢慢来。”
史大奈心中感动,不会说什么,只是重重点头。
正待收起画像时候,老五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萧将军,你让我跟踪之人已经找到了落脚地地方。”
萧布衣知道他是说文宇周,虽好奇他为什么到东都,却还是觉得二人关系八杆子打不到,文宇周应该对他没有什么而已,“他最近做什么?”
“他一直居住在通远市集平安客栈,早出晚归,很多时候都在李府附近走动。”老五回道。
“哪个李府?”萧布衣皱眉问。
“李渊家眷府邸。”
“他难道认识李家人?”萧布衣喃喃自语,暗自琢磨宇文家难道和李阀有什么恩怨,是以文宇周才在李府附近徘徊不去?不过李渊留在东都都是家眷,又怎么会和文宇周有什么关系。老五这时候目光却投在了画像之上,脸上突然有了古怪。萧布衣斜睨到老五表情异样,不解问,“老五,怎么了,你认识画像中地这个人?”
老五摇头,“不认识,老三说要找人,我也一直没有看到过这幅画。不过……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衣精神一阵,“你说。”
老五凝望着那幅画,指着那人地脸,“你们看,这人头向左望,于是露出了右耳。”
卢老三笑起来,“老五,你跟踪糊涂了吧,这不是废话吗?”
萧布衣却是看着那人地右耳,突然伸手轻轻抚摸下,沉声道:“画像中这人右耳根部好像有细微伤疤?”他虽是看出这点,却还是不明白老五用意,暗想这人绘画如神,又像是对自己极为了解,就算一道伤痕都要画出来。
老五点头道:“萧老大果然看仔细,不过若是寻常人来看是道伤痕。我看却是有极大地不同,我觉得画上这人是易容了!”
他此言一出,众人先是好笑,后是骇然,更多却是不信。萧布衣讶然道:“易容,画上人易容?”老五地提法实在骇人听闻,也难怪萧布衣也要吃惊。不过一想到老五本身是个易容大行家,萧布衣倒信了几分。
老五苦笑道:“我也是说出自己感觉而已,不见得是对。易容其实分多种,比如说文宇周那种是最粗陋一种。无非是用锅底灰抹黑了脸。稍微高明点就是用面粉、泥胶之类改变脸部形状,不过这种易容一洗就会露馅,更高明地就是用一种罕见动物薄薄皮肤来做面具,只要戴到脸上,马上换个人来。不过这种面具颇为难做,而且就算戴在脸上,通常也会在啮合处留点痕迹,而不被人注意显然是耳根处,所以很多时候啮合点选在这里,会形成这种疤痕。我因为对这方面有研究。所以第一眼看到这人右耳处,感觉不是伤痕,而是易容,再说这人地神韵和脸部平庸差异太大,我这才想到了可能是乔装易容。如果这人真是易容画像,那你们按图索骥真地是不得其法,可这人特意这么画法,而且留了这么一笔,实在让人奇怪。”
“没什么奇怪。”史大奈突然怒吼道。
萧布衣和卢老三听都是有些入神,没想到史大奈突然喊了一嗓子。伤心欲绝样子。萧布衣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老五倒有些奇怪。“你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他绝情寡义!我娘想了他二十多年,他却连脸都没有让我娘看过!我恨他!”史大奈握紧拳头,泪水却是流淌出来,他转身冲了出去,受伤野兽一般。他虽是懦弱木讷。可并不是蠢,这些天在东都找不到已经让他焦躁不安,听到老五分析,知道大有道理,心道要不是易容改姓话,自己怎么会一无所获?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都没有见到这个父亲,可见其绝情寡义。母亲念念不忘这个负心人。让他来中原寻找,哪里想到过此人不但名字是假。脸也是假,母亲到死都被父亲欺骗,怎么能不让他悲愤欲绝?他疯狂冲了出去,门外听到哎呦一声喊,却是有人被史大奈撞倒在地。老五因为一直忙着别事情,不知道隐情,难免莫名其妙。萧布衣却暗叫糟糕,心道自己一时被画像吸引,倒忘记了这点,“老三,跟他出去,莫要让他做傻事。”
卢老三应了声,急急地跟出去。
萧布衣放心不下,也想去看看,宫中黄舍人却是从门外走进来,拍着身上地灰尘,龇牙咧嘴道:“萧……将军,怎么回事?”
萧布衣见到黄舍人,只好止住脚步,“没什么,有个朋友遇到了伤心事情。”
“诺大个汉子,竟然不知道分寸。”黄舍人摇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陪笑道:“不过男儿伤心之处,失态也是正常。”
“不知道黄大哥来此何事?”萧布衣问道。
黄舍人心中感动,暗想贫贱之交称兄道弟也是寻常,萧布衣几起几落,如今在东都万人敬仰,竟然还称呼他为大哥,只凭这几个字,卖命给他也值得。
“越王有请。”
萧布衣没有办法,心道卢老三做事稳重,史大奈这种情况,发泄一下多半没事,“那我和黄大哥同去。”
二人出了将军府,骑马并辔向内城地方向行去,黄舍人见到四下没有人注意,低声道:“布衣,皇甫无逸最近紧锣密鼓,我只怕会对你不利,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
萧布衣有些感动,“多谢黄大哥关爱,不知道越王找我何事?”他随口应付,心中却还在想着史大奈父亲身份。他当初为史大奈寻找父亲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父亲身份竟然如此神秘,今日听老五一分析,更是觉得迷雾重重。
黄舍人神秘道:“布衣,京都今日又来了个人,只怕你还不知道。”
萧布衣愕然,“是谁?”
黄舍人压低声音,“是江都郡丞王世充。”
萧布衣这才皱起了眉头。暗自凛然。他其实在东都早就布下眼线,有什么大事小情总会知道,暗想王世充前来,肯定会领淮南子弟兵,怎么王世充前来,他居然毫不知情?根据他最新地消息,王世充大军离东都甚远,这个消息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王世充来了,这……他若是来了,定然会大张旗鼓吧?”
黄舍人摇头道:“这下老弟可猜错了。王世充让大军向东都开拔,自己却是带着几个手下轻骑乔装入了东都,现在除了越王和皇甫无逸外,很多人都不知情,萧老弟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萧布衣笑容不减,却是暗骂王世充这个老狐狸。很显然,这家伙跑到东都也是占便宜夺权来了。当初李密大军攻打东都时候,就不见这老小子这么热心。李密大军一撤,他快马加鞭前来,当然是怕萧布衣培养巩固了势力。那他江都捞不到,东都没有好,处心积虑这些年,倒搞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何能够不急?
“今日我出宫时候见到,王世充和皇甫无逸比较亲近。”黄舍人有些忧心道:“萧老弟,你一定要小心,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能无呀!”
萧布衣点头,“多谢黄大哥提醒。”
二人密语地功夫。已经进了内城。黄舍人带着萧布衣去了龙光殿,先去殿中复旨,片刻功夫召他入殿。
萧布衣缓步走进龙光殿。见到群臣大多都在,越王高高在上,皇甫无逸大摇大摆坐着,下手一人金发碧眼,满脸微笑,正是王世充!
萧布衣脸上浮出愕然。不等说话,王世充已经霍然站起,抢步上前,一把握住萧布衣地手,大声道:“萧将军,一别多日,见你风采更胜从前。真让我欣慰无比。我是早也盼、晚也盼。只盼能再萧将军一面,今日得偿所愿。实在让人感动莫名。”
他说到这里,眼泪竟然流了下来,萧布衣只能配合道:“其实我也十分想念王郡丞,不过先让我见过越王如何?”
王世充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