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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江山美色-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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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可能,假陈宣华是太平道的人!”
  她语出惊人,萧布衣却无意外,“那太平道杀她。是意外还是刻意?”
  裴茗翠轻叹道:“萧兄总是一语中的。和我想的相差不远。如果是刻意,所有的一切好像有了完整地解释。假陈宣华来宫中刻意以柔弱贤良示人,她不需要施展任何诡计,她只要温顺博得圣上的喜爱即可。圣上对假陈宣华难以割舍,她要一死,圣上心智大乱,这天下也就乱了。”
  “可就算假陈宣华挡了一剑,刺客的第二剑若非我的到来,早就杀了圣上。圣上和陈宣华只死一人即可,若是连杀两人,实在是没有必要。”萧布衣皱眉道:“他们难道算的如此精准,就算我的赶来都能想到?”
  裴茗翠缓缓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也是我的疑窦所在。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地惊天一击的确是为了刺杀圣上,既然如此,陈宣华之死定然不是在他们地算计之内。可陈宣华的死既然不在算计,她为圣上挡剑却让人琢磨不透。这些算计都是她和太平道之人合谋,临阵变卦实在蹊跷,要说她短短的几个月就被圣上痴情打动,我觉得可能极小。”
  萧布衣听到裴茗翠心思缜密,不由佩服,可再一想,又觉得悲哀。
  现在她是身陷囫囵,不保性命,只是求解疑团,实在是性格所定。
  裴茗翠不知道萧布衣所想,接着说下去,“所以我想了很久,得出个让自己都诧异的结论,那就是假陈宣华既不是宇文述的人,也不是太平道徒,而是独立于他们。”
  萧布衣多少有些震惊,忍不住问,“那她是哪里来地?”
  裴茗翠眼中露出丝许疑惑,半晌才道:“萧兄可记得假陈宣华临死说地最后一句话?”
  萧布衣毫不犹豫道:“当然记得,她请求圣上莫要征伐辽东,这和她一贯的做法相同。裴小姐当然也知道,大隋地顽疾就在辽东,圣上再征辽东,那多半会转瞬土崩瓦解,她临死也为圣上着想,对圣上真的不错。”
  裴茗翠沉默良久才道:“萧兄,你我的区别在于,很多时候,你把人总往好了想,对人宽容,我却总是想到恶处心机,对人戒备,所以到现在为止,你的朋友越来越多,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萧布衣错愕,“难道裴小姐觉得假陈宣华最后一句话包藏祸“你说不想圣上征伐辽东的都有什么人?”裴茗翠突然问。
  萧布衣认真想了下,“群臣,百姓,你我。其实只要还想安生过日子的人,多半都不想征伐辽东。”
  裴茗翠微笑道:“原来你和我的想法都是落入盲区,不过也怪不得,因为我们都是中原人。”
  萧布衣脑海中直如一道霹雳划过。失声道:“你说的不错。不想我们征伐辽东的其实还有辽东的百姓!你难道认为,假陈宣华是辽东人?”辽东人地时候,萧布衣眼前豁然开朗,种种不解之处已经合理的解释。
  杨广连年征战,高丽王野心勃勃。可这无非是两个国家当权派的争斗。
  从根本来讲,两国的百姓都是对此颇为厌倦。
  帝王的功绩通常都是堆在百姓的痛苦血泪之上。三征辽东后,中原固然民生疲惫,可辽东那面也决计好不了多少,甚至只有更加地痛苦。
  陈宣华如果是辽东人,那她劝杨广行善解释的通。因为休战对大隋有好处。对辽东当然也是如此。
  裴茗翠听到萧布衣的假设,沉默良久才道:“你也终于想到了这点,我是三个月来冥思苦想才得到的这个结论。”
  说到这里的裴茗翠有些兴趣阑珊,“如果假陈宣华是辽东的人话,那就可以解释一切。我们可以设想,高丽王也知道圣上喜爱之人,这才早早地准备了假陈宣华这个人,而且他也有这种耐心和实力。后来连年征战。民生疲惫,高丽王终于忍不住派出了假陈宣华。她也应该知道。如果圣上昏庸的话,只会再次征伐辽东,所以她全力劝圣上行善,最后再不征伐辽东就是水到渠成。她联系到了宇文述,也可能早就和太平道有勾结。因为没有他们的帮手。她也不能轻易的到了圣上的身边。他们最终策划了这场袭驾事件,宇文述想要稳固势力。太平道真心想要刺杀圣上,而她呢,却是早就做了个决定,舍身换取圣上不征伐的决定。”
  见到萧布衣的目结舌,裴茗翠不解问,“萧兄大才,难道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
  “她在这场事件中有什么好处?”
  “那我呢,我在这场事件中又有什么好处?”裴茗翠问道。
  萧布衣喃喃道:“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难以琢磨。不过这一切好像都是你的假设,具体如何,你也不能确定。”
  裴茗翠长叹一口气道:“所以我才说我是输地一败涂地。陈宣华当然知道我会反击,也算准了我的反击,我看起来赢了,却是落入她地算计。我虽然不能确定自己的推测,可前因后果想清楚了,从两个人身上可以确定陈宣华的身份。”
  “谁?”萧布衣已经隐约猜到。
  “道信和那个刺客!”起来很是憔悴,非但没有永乐,看起来此生都不再会快乐。
  永乐殿上停放一具玉棺,和整个大殿的氛围显的格格不入。
  玉棺上鲜花遍布,衬托出陈宣华一张栩栩如生地脸庞,杨广看地伤心欲绝。
  三个月来,他一直都是这么痴痴的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宫人宫女都是躲地远远,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怕惹上杀身之祸。
  裴蕴,虞世基,苏威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今日本应是陈宣华下葬之时,可见到杨广这种神色,又有那个敢劝?
  杨广一直枯坐在殿中,宇文述匆匆的赶来,满头大汗道:“圣上,吉时已到,还请陈夫人入土为安。”
  杨广不语,宇文述的汗水停不下来,心中惧怕。
  谁都觉得陈宣华死后,唯一不会受到牵连的只有宇文述,可宇文述心中却有个极深的恐惧,只怕杨广想到什么。
  “圣上,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顺变。”裴蕴也终于上前了步。
  见到裴蕴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宇文述心中暗骂,知道这个老鬼有问题。
  杨广听到裴蕴所说,却是眼前一亮,悲哀的情绪一扫而空,“谁说人死不能复生,宣华就还阳过一次,宇文爱卿,你说是不是?”
  宇文述暗自叫苦,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这个裴老鬼是在算计自己。
  “回圣上。的确如此。”
  杨广跳了起来,高兴的拉住了宇文述的手道:“快去找袁天罡来。”见到宇文述满脸发苦,杨广怒道:“怎么了,袁道长不肯来吗?你和他说,只要能让宣华再次还阳,朕可答应他任何条件。”
  宇文述吁了口气。“圣上,袁道长如今不在东都。”
  杨广双手握紧,急道:“那他去了哪里?”
  宇文述无奈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圣上龙体好转后,我也想到再为陈夫人还阳一事,只是去找袁道长的时候。发现他和徒弟都是不知所踪。”
  杨广松开手来,无神道:“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述暗中舒了口气,他就怕杨广想起这事,不敢主动接茬。上次陈宣华可是主动送上门来,他虽老谋深算,也没有想到陈宣华比他还要早死,现在他又能上哪里找到第二个陈宣华?
  裴蕴却是说道:“回圣上,袁道长既然能找到让陈夫人还阳之法。想必其他道人也是可以。我觉得圣上可以让宇文将军负责此事,兵分两路。一路去寻袁道长地下落。另外一路却去寻找懂得还阳之法地道士……”
  “裴爱卿说的大有道理,就依此法,宇文爱卿,可有什么问题?”杨广数月来一直沉湎在陈宣华死去的悲痛中,如同十年前一样。从未想到其他。身边的宫人宫女都是远离。就算子女都是不敢轻易过来,萧皇后虽是明白人。觉得这个妖女死的正好,又怎会提醒还阳之事?
  可杨广清醒过来,马上觉得事情大有可为,陈宣华既然还能活转过来,自己就先不用太过悲伤。
  宇文述脸色有些发苦,只能道:“老臣尽力而为。”
  萧布衣从大狱出来后,双眉微锁,想着心事。
  裴茗翠的确很聪明,推测也合乎情理,假陈宣华若真地是高丽派来的人,一切听起来顺理成章。可裴茗翠有个关键的问题从未提及,那就是太平道的预言。
  以裴茗翠的精明,她不可能忽略太平道的预言,她不讨论,或许是因为早有定论?
  想到这里地萧布衣有些无奈,裴茗翠此人,永远总是藏着些什么,就和他一样。
  确定假陈宣华的身份的确有两个人,可找刺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问道信和问石头差不多,再说无论陈宣华是哪里人,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萧大人。”有人轻呼道。
  萧布衣回头望过去,他信步前行,走到了一条陋巷,见到一黑乎乎的小子向他招手。萧布衣只是看了一眼就道:“李淳风,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
  李淳风吓了一跳,“我打扮成这样,萧大人也能认得出来?”
  萧布衣笑道:“你这种猥琐样,别的混混想扮也没有如此神似。对了,你们师徒搬走了?我几日前找你们,怎么房门紧锁?”
  李淳风叹息道:“萧大人,我师父有难了,他已经出了东都避祸,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跟着你混日子。”
  萧布衣皱眉,“他有难?”
  “萧大人,借一步说话。”李淳风前头带路。二人穿街走巷,来到一间草屋前。
  萧布衣见到草屋四处漏风,初春还寒,不由皱眉道:“你就住在这里?”
  李淳风苦笑,让萧布衣道:“其实师父走前,也给我了不少钱,可我现在这德行,怎么能住客栈,我只怕宇文述到处在搜寻我们师徒。我留着东都,也不敢去太仆府找你,只怕宇文述监视,只能打扮这样,在街头巷尾闲转,今日碰到你也算意外。”
  萧布衣问道:“难道你师父真的对杨广说,陈宣华可以还阳,这才让我下地江南?”
  李淳风叹息一口气道:“萧大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宇文述让师父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谁也想不到宇文述真的弄出个陈宣华出来。”
  “你也知道陈宣华?”萧布衣好奇问。
  “现在还有不知道陈宣华地吗?”李淳风压低了声音,“现在都流传陈宣华是仙女转世。就是普济众生来了。听说圣上答应她不再征伐高丽,百姓欣喜,也不知道真假。”
  “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李淳风无奈笑笑,“我这几个月总在巷坊厮混,怎么会不知道。洛水河袭驾后,师父就知道自己有难。宇文述绝对不会准备第二个陈宣华出来,是以早早的离开东都。”
  “你为什么不和师父一块走?”萧布衣问道。
  李淳风脸上突然红了下,很细微,“我还暂时不想离开东都。”
  “为什么?”萧布衣追问。
  李淳风脸色更红,半晌才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看看她总是没错吧?”
  萧布衣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李淳风四下看了眼,低声道:“萧大人,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萧布衣见到他炭一样的脸,煤一般地手,还有过冬老树般地衣服,只能道:“我只知道,我要不是和你认识,就算你欠我十吊钱。我也懒得过来要。”
  “那就是很差了?”李淳风多少有些不满,嘀咕道:“不行就明说。拐弯抹角的好不痛快。”
  萧布衣却是笑着拍拍他地肩头,“开个玩笑而已,男子汉大丈夫,穷没有关系,不得志也没有关系。若是气量也不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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