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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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御史,你觉得萧布衣应为何职?”杨广望向了一人,若有期待。
萧布衣心中微颤,扭头望过去,见到一人面色清癯,凛然正气的样子,心想难道此人就是御史大夫裴蕴?裴蕴裴矩都是裴阀中在朝廷的重臣,他虽得裴阀举荐,却是总见不到这二裴,听说裴矩还远在张掖,这个御史大夫倒算是如今裴阀在东都地骨干力量。
裴蕴上前,正色道:“回圣上,如由九品之官提拔到郎将,连升八级,实在于理不合。”
众人都是愕然,心道这个裴蕴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呢,萧布衣本来就是裴阀的人,难道你举荐了他,还要打压他不成?
裴蕴见到群臣的愕然,微笑道:“不过圣上破格提拔,却实在是因为萧布衣的功劳赫赫。想萧布衣出塞仆骨,扬名草原,就算可敦都是大为赏识。他力擒莫古德,化解拔也古和仆骨族落之间的危机,虽看起来和大隋绝无关系,可谁都知道,拔也古仆骨都是铁勒部落最大族落,虽看起来和始毕可汗一路,却是真心拥护大隋,萧布衣这次得以功成,让两部落不起冲突,功劳实在不差于戍边的大将。”
众人默然起来,才知道这个裴蕴是先抑后扬罢了。
杨广眯缝起眼睛,嘴角一丝微笑,手指轻扣桌案,颇为满意。
“萧布衣来到东都,以他的功绩,就算封个银青光禄大夫地散官都是不足为过。”裴蕴见到杨广微微皱眉,含笑道:“可圣上只怕他草民出身,蓦然官至六品,难免不居功自傲,反倒坏了可敦举荐地苦心。圣上让他当个校书郎的小官,不过是磨磨他的锐气,圣上地良苦用心,只怕少有人知道的。”
杨广心中大悦,无法压抑,浮上了脸皮。群臣都是嘀咕,心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萧布衣是你们举荐,如今朝廷内斗,李阀宇文家还有形形色色的都是对他忌惮,这才对圣上施压,做了个校书郎而已,你这么一说,反倒变成了圣上的良苦用心了。只是见到圣上颇为满意,都知道这个时候触动圣上的逆鳞,实在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杨广到底是否这般心意,都是无人追究,裴蕴又继续道:“萧布衣身为小小的校书郎,却是绝无怨言,兢兢业业,甚至奇巧构思,发明了雕版印刷术。此法一成,我只怕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要盛赞圣上的英明所在,圣上的深意也能流芳千载,万年称颂。”
萧布衣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发明了雕版印刷术,流芳的却是圣。
“校书郎发明了雕版印刷,一样地居功不傲,四方馆急辨,智答外使,看似小事,可在我等看来。却是扬威海外的大事。圣上一直都说。日月所照。风雨所沾,孰非隋臣,志向远大蛮夷却是不知,这次外使回转,多半都是心生敬意,向四海宣传圣上的威名。可以说是四方馆一事,校书郎为我大隋挣得了体面和威严。”
萧布衣没有威严。只有汗颜,裴蕴继续道:“群臣都以为这次殿试考核后,以萧布衣骑射一等,文采二等,武艺三等封为个郎将极为不妥,可却不知道考核早在几个月前就已进行,如今校书郎样样出色,忠君之心可照天日。我却认为。这个郎将一职都是有些屈才的。”
群臣面面相觑,却是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圣上。皇后,可敦,裴阀都是要给萧布衣要官,这种威势之下,只怕就算李阀宇文家都是难以阻挡的。
“那依照裴爱卿所言,这萧布衣做个什么官较为合适?”杨广问道。
裴蕴恭敬道:“老臣听说萧布衣此人扬名仆骨,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他驯服了龙马,被当地草原人尊为马神。根据老臣的默默观察,萧布衣此人养马驯马都是颇有经验,如今太仆少卿一职正有空闲,依微臣所见,萧布衣功劳赫赫,封赏萧布衣是一个目的,量才使用却才是圣上英明地地方。太仆少卿本是掌舆马畜牧之事,萧布衣正合此职位要求,微臣斗胆揣摩圣意,觉得这个太仆少卿地职位才是圣上想要封赏给校书郎地真正职位。”
他话音一落,宇文述脸色铁青,群臣肃然,都道宇文化及才被削职为民,你裴蕴为萧布衣求太仆少卿一职,可算是明里和他作对,这下子涉及到门阀之争,倒是无人发表反对和赞同的意见。
只是太仆少卿官从四品,比起郎将还要高出一位,萧布衣以九品之职,遽然升到从四品,连升九级,若能成事,那可算是大隋前所未有的壮观场面。
杨广斜睨着宇文述,心中也有些犹豫,裴蕴的这番马屁拍的他心中大悦,何况封萧布衣个官做那是大势所趋,只是官职大小的事情了。就算是他都觉得,这小子有时候说话不知轻重,可有时候说话又是极为的说到他地心里,让他颇有知己之感,但是宇文述也算是老臣,和自己关系很好,太仆少卿一职对萧布衣而言,目前已经算是极点,可若是赏给萧布衣的话,因为宇文化及的缘故,宇文述多半不会高兴的。
他高高在上,却是极为寂寞,所有的政事大业都是他亲力亲为,所有的臣下不过是添砖加瓦而已。他不觉得任何人的想法能高过于他,不然他也不会当着群臣说什么,若论文采考核,他也是应为天子的。可就是因为这样,所有地人给他建议在他眼中都是和他对着干,不足一提或者是远见有限,他开运河,雄心勃勃,好家伙,一帮人都说他是劳民伤财,无人称颂,他修长城,无数人竭力反对,为此他都斩了那个太常卿高颖,他所作所为只为天下,可天下竟然没一人能够懂他。世上成大业之君王,哪个地丰功伟绩不是建立在百姓的付出上,秦始皇若不死人,如何能建长城,汉武帝征伐匈奴,死的人又比自己少地了多少?历史就是君王的战绩,百姓的枯骨而已,他多次减免赋税已经足够的恩赐,哪里管的上许多。萧布衣说出他的心思,说中了他的心思,说明了他的心思,这个萧布衣,任何功劳都不如知道他心意的功劳巨大。他当然还没有听到萧布衣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然多半更是引为知己。
宇文述不高兴也就不高兴了,皇后一辈子为自己,数十年如一日,没有求过什么,这次终于求了自己一次,自己焉能不让她满意开心?
想到这里的杨广望向了李浑道:“申明公,你觉得裴卿家说的如何?”
此刻的他早就定下了主意,无论是谁反对,都是不给面子,老子贵为天子,难道封别人个官都要听你们啰?我让你们兼吏部尚书一职,升迁任免,可天下老子最大,问你们是给你们面子而已。他问申明公是大有深意,知道李阀裴阀不和,这个申明公多半会反对,好的,你要是反对,老子就削你的面子,让你们知道谁才是天子,宇文述和申明公虽然都是反对裴阀,却是不和,见到自己削了申明公的面子,想必心中会舒服一些。
不出杨广所料,李浑椅子上施礼道:“回圣上,老臣以为,裴御史说的有些不妥。”
一三五节 官运亨通
浑不出意料的反驳并不让杨广诧异,群臣却都是耸然方才还算不了什么,如今好戏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因为这些内斗的走向决定一段时间众大臣的风向。
杨广双眉一竖,“申明公此言何意?”
李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轻轻叹息一声,“老臣其实有些话不方便说的。”
杨广微微和缓了情绪,“申明公劳苦功高,还请坐下来说话。”
无论杨广对李阀如何忌惮,如何恨不得这个申明公早死,面子上的功夫还要做足。这个申明公一举一动都是无可挑剔,算是两代老臣,他杨广就算是个天子,也不能轻易做让群臣寒心的事情。
李浑谢恩又坐了下来,“老臣觉得裴御史说的有些问题,只是觉得这官封的还是太小了些。”
群臣一阵哗然,心中都道,连升九级如果还是小的话,那估计只有把你的申明公爵位封给萧布衣才行了,杨广却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冷冷道:“那依申明公所言,萧布衣应该担当何职呢?”
李浑望了一眼李柱国,轻轻叹息,“前几日洪儿遇刺想必圣上也是知道的。”
“董中将,李柱国遇刺一事你查的如何了?”杨广脸色一沉。
薰中将站出来,却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脸上皱纹有如梯田样,他再一皱眉,一张脸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回圣上。末将已经竭力去查,这几日武侯府……”
“那就是没有查出来了?”杨广脸色微沉,“若是有人行刺李柱国无法查出,那有一日是否有人也会开始行刺我了?你若是这个都不能查出,我要你何用?”
李柱国站了起来,含笑道:“圣上,微臣怎能和圣上相提并论,叔父绝非是因为微臣遇刺一事责怪董中将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杨广面色不善。
“他想说地是。当初微臣遇刺。萧布衣虽为校书郎。却是不被职位所羁绊,出手拦截刺客,虽未成行,可我回去和叔父一说,都觉得校书郎此人肝胆俱忠。叔父说了,这种忠臣,理应受到封赏。我和他都是有意举荐萧布衣,可叔父又说了,我们要是举荐,只怕有人议论我们存有私心,今日叔父见到群臣议论纷纷,只为校书郎得不到应有待遇鸣不平,这才斗胆举荐的。”
杨广这下倒是诧异,沉吟片刻才道:“不知道申明公想要举荐萧布衣何官?”
李浑捋着稀稀拉拉的胡子。咳嗽声才道:“在下觉得太仆少卿一职甚为合适。只是奖赏不够,如果再能加封宇文将军说的银青光禄大夫一职,那才是让天下信服的。”
群臣哗然。只觉得不可思议,杨广却觉得这个死老头子这辈子总算说了件明白事,不看宇文述,只是一拍几案道:“既然你们都是没有异议,那朕就封萧布衣为太仆少卿,加封银青光禄大夫,众卿家意下如何?”
群臣互望一眼,除了宇文述外,都是施礼道:“圣上英明,臣下没有异议。”
萧布衣有些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抢了弼马温的官做,还加封个大夫的俸禄,半晌听到苏威一旁低声道:“萧布衣,还不赶快谢恩?”
萧布衣回过神来,才知道圣旨有地时候也就是皇上一句话,上前一步谢道:“微臣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眯缝着眼睛看着萧布衣道:“少卿,指望你以后也是兢兢业业才好,众卿家,若是无事地话……”
“圣上,微臣有点事情。”萧布衣突然想起了什么。
众人都是愕然,心道你小子不知道进退,封你个大官没事偷着乐就好,怎么才封了官就有要求,不免贪得无厌吧?
“哦?”杨广倒还算有兴趣,知道这小子从来不为自己求什么地,“你有什么事情?”
“回圣上,多谢圣上和众位大人的抬爱之心,臣本不想多事,只是,”萧布衣犹豫下,终于说道:“只是臣在东都城的平安客栈遇到一人,他是张须陀大人手下的一名偏将,叫做秦叔宝。”
“哦?”杨广有些诧异道:“他不在张须陀手下听令征伐贼党,跑到东都来做什么?”
虞世基快步上前,“回圣上,圣上不是说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张将军,可是张将军才败王薄和杜伏威后,又要征伐贼帅左孝友,征伐繁忙,实在不能赶来京都和圣上见面。”
萧布衣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这个虞世基比谁都明白这个事情,就是不对皇上说,是否有什么用意在里面。可全天下朝臣中要说有敢不见天王老子杨广的,那恐怕只有张须陀一人了。
杨广听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