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生活手札-第10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天都没回院子?”
“呃……”萧玉珠垂首,她是个不惯在亲密人面前说谎话的,呃了一声就已是极限,当下就低下头去了。
狄禹祥一见,心里就七七八八有个数了,长南皮他是知道的,前天还要帮他娘亲做事,把他娘的绣线缠在了一块,缠成了死结,怎么扯都扯不开了,好几把绣线就这么毁了。
“来咱们屋里玩了罢?”
萧玉珠干脆低头不语了。
“嗯。”狄禹祥一沉吟,喝了口茶,茶杯轻轻“噔”了一声,放在了桌上。
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儒衫,走到她绣房的门前屏风上,取她刚为他挂上去的大氅,嘴里淡道,“我去接他回来。”
“不……不用了罢?”萧玉珠紧张地站了起来,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看向她的脸。
萧玉珠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直到他出了门,也没再说出话来。
她后面隔着大屏,区老婆子带着两个义女正拉着三个小公子在地毯上学走路,此间大屋铺着厚厚的地毯,两边中间烧着六个暖炉,是大公子铺来让少夫人带着孩子们玩耍的,中间的屏蔽都只由屏风隔开,所以在最里边的人是看不到外面人的神情,但这声音还是听得到的。
听到门被慢慢拉开又被轻轻关起,阿桑婆凑近区老婆子,使着眼神小声地道,“娘,可是知道了?”
“你以为瞒得过?”阿芸婆把刚摔倒的小长福扶起,心疼地哄了两句,对着妹妹阿桑婆好笑地小声道,“少夫人多纠一下手指,大公子都能明白她心里犯不高兴。”
“就你们多事。”区老婆子瞪了她们两眼,随即她也觉得好笑,嘴角翘起,随即又一本正经地道,“主人家的事,别看别说,下人的本份又记不了?”
阿芸婆笑着点头,嘴里哄着小长福道,“好了,好了,芸婆婆带你去找你娘,咱们小福公子不疼了啊……”
“娘,娘……”狄长福一听见可以找娘了,不用学着走路了,小腿马上一软,不愿意走了。
“你这小懒鬼啊,若是被大公子看到了,少不得教训完你小大郎就来教训你……”阿芸婆了笑地摇了下头,把他抱起,越过屏风,走了几步就到了前边。
这时时辰不晚,但天早已黑了,屋子早半时辰点亮了灯盏,阿芸婆把孩子抱到少夫人的手里时,见她老往门瞧,不由笑着道,“您要去看看吗?”
“娘……”狄长福去抓母亲的脸,想让她跟他说话。
“长福乖乖。”萧玉珠抱着他,朝阿芸婆道,“把我氅衣拿过来。”
终是不放心,她还是打算去看上一看。
等她抱着长福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了被狄禹祥扛着回来的狄长南,狄长南在他父亲身上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还大吼,“爹,爹,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放大招了,到时候伤了你可休怪我通天通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大将军!”
第126章
“大郎。”
无能不通大将军一听他娘的声音;立马大叫;“娘亲救命,”
萧玉珠抱着长福着急地上前,美目含着轻愁看向狄禹祥。
狄禹祥走至她面前;放下扛着儿子的一手,给她紧了紧身上的毛氅;说了一句,“外边冷;带孩子屋里坐着去。”
说着就大屋里走;萧玉珠抱着小长福跟在身后,看着长南大力地捶着父亲的背,大喊,“放开我;让我去我娘亲那,我要我娘亲。”
萧玉珠就更着急了,怕他喊疼了喉咙,又怕他打坏了他爹。
小长福前看看,后看看,见形势不变,扁着嘴,只待时机不对就打算开哭……
“轻点,别打你爹,你爹爹疼……”萧玉珠紧紧跟在身后,已经有点快急坏了,又怕吓着怀中的长福,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轻轻柔柔反倒像在哀求。
“娘……”她这一声,引得以为她偏心他们爹的长南更是鬼哭狼嚎地大叫了一声。
狄禹祥见狄长南不老实,大掌狠狠地在他屁股上重拍了两下,冷着声音道,“再叫,把你扔到雨地里去,今晚别想上床睡,晚膳也不许吃了,你再叫?嗯,试试!”
说罢,又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狄长南“呜”了一声,迫于淫威闭了嘴,在他父亲的肩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娘。
萧玉珠看着他,心里也难受极了。
狄丁帮他们推开门,狄禹祥走到门边等着妻子抱着孩子进,见她一脸的楚楚可怜,他有些好笑,摇摇头道,“进去罢。”
这次,也不是不能让她说情就饶过了的。
若不然长时以往,长南就要被她惯得不成形了。
狄长南还是被他爹痛打了一顿,屁股被打肿,在萧玉珠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男儿泪大洒,萧玉珠给他上完药,穿好裤子,脸也冷了。
娘俩都在生当爹的气,不去看人。
齐婶儿来问要不要摆饭,狄禹祥也懒得去大堂了,让他们把饭摆到大屋来。
大堂冷清些,大屋是她跟孩儿们玩耍之地,有他们的气息,闻着就贴心,狄禹祥午膳后有些累极时,嫌回主卧浪费时辰,一般就在妻子绣架边的榻椅上歇歇打个盹,再去前衙办事。
他极喜欢这处,可惜他刚教训过大儿,屋子里还残余着他的哭声,娘俩现在都不搭理他呢……
狄禹祥抱着长生长息,他这两个孩儿比长南当年还乖,不挑人抱,他一抱他们就会老实地让他搂着,自然,得让他们嘴里有东西才成,没东西他们就要去娘。
长福是个爱哭的,萧玉珠刚怕吓着他,就让婆子抱他出去了,这时阿芸婆正在门边小声道,“少夫人,小公子可以进来了吗?”
“赶紧的。”萧玉珠一听,连忙让人进来,说话间还小心地瞪了打儿子的狄大郎一眼。
狄禹祥正瞅她呢,正好逮到水汪汪的眼睛瞪他,见她忙不迭地逃过了他对上的眼神,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还好孩子们只让她带了一来年,若是久了,都不知让她惯成什么样。
“娘你不要理他。”长南发现了他们那一点点的交集,立马拉住了他娘的袖子。
萧玉珠点点头,看着婆子把小长福抱了过来。
这时她怀里有了长南,她为难地朝长南看去,长南肿着眼睛乖巧地爬起来,坐到了一边,把位置让给了小弟弟。
“娘亲……”小长福一见到他娘,已经笑眼弯弯地伸出手来了。
“在外边冷着了?”萧玉珠抱过来他来问。
“没在外边呆,刚去了烧了火的小屋坐着,喂小公子吃了点肉汤。”
“饿了啊?”
“就是有一点了,时辰也不早了。”
“是呢,去打点水来。”
萧玉珠吩咐了下去,婆子们打了水来给几个公子都擦了擦手脸,临到狄禹祥的时候,下人知道他们的规矩都没动,萧玉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热水盆前挤了帕子给狄禹祥。
狄禹祥好笑地看着那一直不正面看他的人,在接过帕子的时候也没出声,只是擦好脸后也没擦手,把帕子给了她。
萧玉珠又犹豫了一下,轻叹了口气,拿起帕子给他擦拭起了手,低着头,嘴里小声地道,“你把长南屁股都打肿了。”
“我手也肿了,”狄禹祥淡道,“你以为我手不疼?”
萧玉珠一看他的手,见还真有点通红,她微微一瞪眼,“那是你太用力,打得太重了。”
“那你只心疼他?”狄禹祥看靠近她,头抵着她低下的额头轻声道。
“那也是你不对。”
“我哪儿不对了?任他胡作非为?长大了怎么得了?”
“可……”
“嗯,你慢慢说,我听听,我哪儿不对了……”
萧玉珠见越说,理都到他哪边去了,她又从来不擅不讲理,最后只得低着头闷闷地说,“你别打那么重,好似长南不是我们孩儿一样。”
狄禹祥真真是无奈,轻拍了下她的脸,退开身子,想把她抱到怀里好好教她别那么纵儿子,但碍于屋里一屋子摆饭的下人,只能轻摇下头,站起来牵着她到了水盆边,看她擦完她的脸,他再用帕子给她洗手。
“孩儿们的事,我有我的管教之道,这个不能听你的,别的都听你的好不好?”狄禹祥轻声安慰她。
萧玉珠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放轻了力道给她擦手,她点了下头,但又道,“别打那么重。”
“不会真伤着。”狄禹祥笑了起来。
见他又笑,面对着他的笑容,萧玉珠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
其实于她而言,这种日子哪怕有为着他,为小儿们操着心的纠结,但却是她每日都期盼的,因他和孩子们都在她身边。
**
狄家一家人在关西的日子,其实一点也没有狄禹祥所说的那样坏,虽说关西等着他们的不是豪屋华衣,但不断炭火的屋子,每日肉禽蔬果不少,足以撑得起一个小府的温暖。
实则外边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冬天冷了,许多人都穿不暖,狄禹祥下令,让百姓入各地县衙重新上计,把人丁计册发放黑炭。
此举也让他一并把关西州的人口重新统算了一遍。
但发放黑炭之事治标不治本,百姓身上缺的是防寒的衣裳,发的那点黑炭也不够一家人取暖用的,没有解决根本,冻死的人还是有。
狄禹祥考虑了一阵,提了个法子出来,让每家每户派出人来去挖炭挖铁,每家去上一个做上一年,头三个月不算工钱,就可领两身衣裳,而衣裳都是朝廷给军士准备的冬衣,大谷的仗得迅速,这些早已备好的冬衣就被他强从珍王那征来了,也因此,把衣物要来的狄禹祥欠下了珍王一个人情。
但关西,归根结底是珍王的,他现要保证的关西百姓不在这个冬天死去太多,这于珍王而言就是他狄禹祥的功。
而他这法子提出来,又临近过年,原本强压也动荡不安的关西平静了许多下来,许多人也知道了现今知州大人的名。
关西这几十年因打仗死了不少人,百姓本就不多了,狄禹祥下一步所要做的就是释放当地战俘归乡,这一举措出来,珍王没反对,但要他郑重行事,这时萧知远给狄禹祥的人,他们再一次的大用途就来了,在郑非的毒眼挑选下,头一批战俘被放回了归乡,且领了衣物粮食,来年要去炭矿铁矿上工。
实则打仗的小兵是刺头的没几个,但怕他们聚团闹事,释放战俘这事,也还是按着郑非的方式在放,底下县村也发放了通令下去,也有让家人来领的。
但凡来领人的,只要对过眼,不是犯事者,也可领了回去,要衣物粮食也可,但必须来年上工。
关西城府因这些事一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看着热闹了不少,与狄家一府人进城时的人丁寥寥大有不同。
桂花来了数月,没想到打听了这么久,还是每天有那么多事可以说给少夫人听,有众多事都是知州下的决策,萧玉珠听的也认真。
这些公事,她夫君是不与她聊太多的,他们所聊最多的都是家中的事,但只要她问,狄禹祥都会答。
这夜他回来得晚,萧玉珠刚喂长南和长生他们用好晚膳,等到了他回来,才与他一道夜膳。
等仆人把热饭热菜端上来的期间,萧玉珠如他,“为何有些人先放了,而不是一并让家人来领?”
“先放的是老实之人,让家人来领的,若有是刺头者,有家人在,许或就软了,如此放出去一个是一个,在我们这里过了目,来年他也挑不出什么事来。”狄禹祥仅听她开了个头,就知道她问的是何事,详细地与她道,“问清了他是哪的人,这是他的根底,父老乡亲都住一起,他要是犯了错,一个村的人皆要受牵连,这样他有了顾忌,老乡亲也会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