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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幽灵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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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地惊呼一声,挥动的右手抓住了卫先的脚,双脚悬空,那个突然出现的洞不知有多深。
  卫先的左脚向后退了一步,蹲下抓住我的手。
  “松开我的脚,我站的地方可能也不稳,别两人都掉下去了。抓我的手。”
  被卫先连拽带拖地弄上来,手电照向那个黑洞里,我犹自惊魂未定。
  这个入口该是被钱六自己封上的,长年在上面压了个重书橱,已经开始下陷,被我再这么狠踩几脚,这层水泥板就吃不住了。
  站在洞口向下看,这才发现就算当时没抓住卫先的脚也出不了大事,洞深大概两米多三米不到的样子。
  卫先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知道在这里就行,我们改天来,我得准备些家伙。还有你没发现空气有些不对吗?”
  我点点头,迅速和卫先离开了地下室。是有点气闷的感觉,还好到现在只隔了六七十年,里面的空气还不至于变成致命的毒气。
  铁门重新被锁上了,但解开六十七年前谜团的钥匙,却已经握在手中。
  之后几天,卫先都没有和我联系。
  每天的采访我总是心不在焉,稿子飞快地一挥而就,手机一响就赶紧看来电显示的号码。那未知的地下究竟有什么呢?
  五天之后,我终于接到了卫先的电话。
  他已经准备完毕了。
  六月二十二日,周二。
  我给报社挂了个电话,说自己脚扭了,正去医院看,如果情况好的话下午就来报社。换言之,我也给自己不去报社打了个伏笔。只要不在那里困几天的话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或许那并不是会不会被困几天的问题,而是出来或出不来的问题。
  上午九点三十分,在普济路中央“三层楼”不远处,我和提着两个蓝色大旅行袋的卫先会合。
  “这是你的。”他把一个旅行袋递给我。
  “等会儿再看。”他阻止了我弯腰拉拉链的举动。
  等了几分钟,找了个没有人出入的时候,我们闪进了“三层楼”的大门。要是被人看见我们两个提着这两大包东西进地下室,恐怕很难解释清楚。
  打开铁门,我们把两个旅行袋放进去,然后让门开着,重新回到外面的阳光里。
  多少让屋里的废气先散一点出去。
  “三层楼”里的居民,是不会注意到黑暗里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的。那得走下楼梯,到跟前才会发现。
  “要等多久?”我问卫先。
  “两支烟吧,出口的地方空气好些就行。”卫先摸出烟,我取了一根点上。
  “那再往里呢,地下通道的规模不会小,这点工夫行吗?我看国外的纪录片,这种地方得用抽风机抽段时间才行。”
  “用不着那个,我准备了全套的衣服,带氧气装置。”卫先脸上露出了笑容。
  铁门重新关上了。
  站在我曾经掉下去的洞口前,卫先用手电往里照了几下,从旅行包里取出把尖头钢锤,几下子把洞口拓宽了一倍。
  钱六所做的掩盖已经被完全去除,现在出现在手电光柱下的,是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洞,在下面的壁上,还嵌着一个生锈的铁梯。
  “我们把衣服穿好再下去。”卫先说着,从旅行包里捧出一套衣服。
  “这就是防化服嘛。”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穿上衣服的卫先。
  “不,应该说是宇航服。”他的透明头盔折射着手电光,我改口说。
  “这套衣服可以阻绝一切有毒气体的侵入,背上的氧气装置存有四小时的压缩氧气,同时装置的能源保证其可以进行氧气转换运作四十八小时。还有,这衣服是防弹的,所以万一墓里有机关,挨几箭也不怕。好了,别愣着,快穿!”
  防弹?可背在肩上的氧气转换装置?我不由得佩服卫先的神通广大,这样的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
  “你这两天就搞这东西去了吗?估计这样一套衣服得是天价了。”
  “价钱倒还好,就是东西少。我本来就自己的一件,这两天从别人那里调了一件过来,应该合适你的体形。”
  价钱还好?我才不信呢。大概是彼此对金钱的衡量标准不同吧?
  要把这件衣服穿上去还真不容易,最后还是在卫先的帮忙下才穿了上去,各处的密封搭扣全都封好,除了背上的氧气装置有点重之外,不觉得特别气闷,而且也能清楚地听见卫先的声音。
  一手提着卫先给我准备的特制手电,一手背着带来的小包,那里面有我的重要装备——数码相机。我跟在卫先的后面,慢慢顺着铁梯下到了甬道里。
  衣服和身体贴合得很紧,没有行动不便的感觉,绝对是好东西。而背上的氧气装置也不是暴露在外面,而是在衣服的夹层里,这样也能受到衣服特殊面料的保护,不容易擦坏碰坏。
  甬道窄而矮,我只能猫着腰跟在卫先后面,估计大概只有一米六高。一开始我的头盔还不小心碰了一下,吓了我一大跳,因为要是碰坏了可没钱赔。
  没走多久,手电就照到前面壁上有一个伸出来的小铁盘。
  “那是什么?”我问。
  卫先在跟前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大水壶,倒了些东西进去。
  “是油灯。”他说着,居然从包里拿出了根灯芯放进去。
  我看着他把灯点起来,有些惊讶。
  “你居然把这些都带着?!”
  “其实,一般的大墓里都会有类似的灯,如果是没进去过的,里面会有没用过的油和灯芯,但这个墓孙氏兄弟进去过了,所以我猜那些灯可能被用过,所以就带了这些东西来,没想到这甬道里也能用上。”卫先虽然说“没想到”,但语气中却还是有着微微炫耀的意思。
  他想得的确周密,或许他是想以这种方式来证明卫不回的论断是错误的吧。
  再往前,每隔十几二十米都会有一盏油灯,回头望望,回去的路要比我们手电照出的前路光明得多。
  再走了没多久,我们看见第一条岔路。
  “走哪边?”我问。
  “随便哪边,不过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可是怎么会有岔道?”
  “我想,是因为当初孙氏兄弟也不知道墓到底在什么地方。刚才一路走来,你有没有发现,在壁上和脚下的路上,有一些很深的小洞?”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看见过一个。”
  “那是洛阳铲打的洞,可能就是我四叔公打的,以确定墓的方位。不过如果位置差太远的话,这种方式也不行,只好多挖几条路,配合洛阳铲来确定位置。”
  卫先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手电并没有照到什么特异的地方啊。
  “哈哈,我们还挺走运的。”卫先笑道。
  “这是正确的路吗?你怎么知道?”
  “不,这条路错了,我们得往回走。”卫先转过身来,“不过我已经知道该怎么认路了。”
  “你没发现这条路有什么不对吗?”
  我仔细用手电照了照,没什么不一样啊,一样矮,一样坑坑洼洼。
  “那多,我看你有点紧张,照理你不该发现不了的。不就是去个死人墓嘛,放轻松点,嘿嘿,等会儿还有孙氏兄弟的死人骨头看呢。”
  我讪笑了一声,不可否认,卫先自从下了墓,就完全恢复了往日风采,在卫不回那里受到的打击已再看不出半点影响。我却正好相反,从进了地下室铁门关上开始,就有些紧张,等到了这甬道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在人洞的甬道里差点走不出来的经历,总是拿着手电瞎照,怕从哪里忽然迸出个什么东西来。
  “哪像你死人墓挖得多了,练就了一身铁胆,小生可是怕怕得紧呢。”我自我调笑了一句,倒反而缓解了心里的紧张。我本来就不是对生死太在意的人,所以才会干出许多生死一线的举动。但对于未知的恐惧人皆有之,和普通人相比,我所不同的在于对于未知既有恐惧,又有挡不住的好奇。
  再仔细用手电照了照周围,我忽然明白了。
  “没有油灯。”
  “没错。”卫先挑起大拇指,“看来挖洞的时候工人用的是随身带的矿灯,这壁上的油灯是完工后再装上去的,就只装了正确的那条路,可以照明,也可以让人不致迷路。”
  反身走回去,这回变成了我在前面,卫先在后面,另一条道走了不远,果然又看见了油灯。
  此后每到岔路,我总是先用手电照照哪条路有油灯的铁盘,然后再选定正确的路。在这里走路不比地上,九曲十八弯,我的腰已经越来越酸,经过的岔路大概已经有七八处了,这地下甬道的工程还真挺大的。
  这甬道是逐渐向下的,就这一点,也该是走对了路。
  尽管衣服透气性不错,但大热天,这甬道里空气又不流通,我早已经汗流浃背,偏偏穿着这全密闭的衣服,连擦汗也不行,实在是不舒服至极。
  又过了一个岔道,卫先再点了一盏灯,没走几步,我却愕然停了下来。
  “怎么会是死路?”手电笔直的光柱,照到的不是幽深的甬道,而是一面不规则土墙,很明显,这条甬道挖到了这里就没有再挖下去。
  “不会吧?”卫先侧着身子勉强挤过我,向前走去。
  “见鬼,怎么会……啊,我们到了。”卫先的背一挺,头盔顿时撞了甬道的顶一下。
  我探头看,却见到卫先的手电光并没有照着正前方,而是照向前方不远处的地面。
  那里有一个洞。
  我的心跳又加速了。
  走到近前,那里面有向下的土台阶。
  “我先下,你跟着。”卫先沉声说,率先沿阶而下。
  大约往下走了五六米深,我们下到另一个甬室,这也该是孙氏兄弟挖出来的,大约近十平方米的样子,一样的低矮。
  在这间甬室里,有一块被移开的巨大石板,与其说是石板,不如说是块扁平的巨石,占了这甬室的一半大小,厚度两尺有余,不知有几吨重。
  而原先被这巨石所盖住的另一条向下的通道,如今就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道石阶,以磨得极为平整的大青石铺就,通往未知的黑暗中。
  “下吧。”站在入口处用手电照了一会儿,卫先对我说。
  这一刻,连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干涩。
  顺着石阶慢慢往下走,两道手电光柱交错着往前探着。与此之前的狭小甬道相比,我们正进入的,无疑是个恢弘得多的空间。
  仅仅是这石阶,就是三十多级,台阶越走越宽,走到最后一级时,森然石壁中间的通道,宽达三十余米。
  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大,我们两道手电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卫先示意我先不要往前走,站在石阶的尽头,他慢慢地用手电照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该离孙氏兄弟毙命的地方不远了,无论如何都不可疏忽大意。
  圆通当年所预感到的,地下凶恶难言之所,便是这里了。
  仅仅是冥冥中莫名的感觉,就让一位修持高深的大师失了佛心。而我们如今已经站在了这块地方,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惶然,又有些想明了一切的激动。
  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卫先没有再向前走,他的手电光停在了一个紧靠着左侧石壁的圆柱形金属礅,似是铜制的。
  “我过去一下。”卫先说。
  “那是什么?”我问。
  “应该是……我不太确定,或许是某种装置。”卫先的话中有所保留,他该是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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