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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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萱伸手轻摸鲈鱼的脸颊,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从太阳穴顺着脸颊,慢慢滑到颈侧。鲈鱼掌柜接触的女性几乎全都是大妈大婶,被女人用这种带有挑逗性的方式抚摸,还真是第一次经历,他刷的就红了脸,僵在原地冒冷汗。
苏萱把手往上一抬,指尖在鲈鱼掌柜的下巴上轻轻扫过,笑道:“我用了什么法子?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鲈鱼掌柜一愣,苏萱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皮人,用竹管子接在皮人关节上晃了晃,悄声说:“不过是最简单的招魂术,招出死者灵魂附在皮人上,对家人传达心意,别忘了,我也是灵媒,和你一样,都是皮影师。”
鲈鱼掌柜心里咯噔作响,透过面具的孔洞,能看到苏萱的眼瞳,睁眼闭眼之间,幽暗的瞳仁深处中闪烁着微微荧光,她盯着人看时,眼神中带着点魅惑,配上翘起的红唇,有种勾魂摄魄的意味。这女人让鲈鱼掌柜感到很不祥。
刘肖东将空茧压扁,装进大口袋里,扛在肩上,拒绝了村长的挽留,和苏萱一起下山。在临走前,苏萱凑近鲈鱼掌柜,悄声说:“卢家的傀儡百戏,我闻名已久,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亲眼目睹,看看是卢家灯影术厉害,还是我陆家灯影术更高一筹,我在塔怖等着你。”说完以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下,印上一个鲜红的唇印。
鲈鱼掌柜没想到苏萱会突然亲过来,只觉得她的嘴唇冰冷,吐气之间,带着一股阴湿的腥气。鲈鱼掌柜心里惊悚,脸色忽青忽白,还没来得及消化苏萱的话,她和刘警员就走远了,鲈鱼掌柜遥遥望去,发现刘肖东的手腕和脖子处似乎拴着一条红丝线,在幽暗中散出微光。
次日清晨,魏淑子和张良回来,经过柿子林,发现树上的生柿子全被人摘了去,只留下光秃秃的干树枝,心下觉得奇怪,去余庙村探问情况,得知空茧被刘肖东和苏萱两人收走。记得田洋曾说过,蝶化案已被升级为机密案件,地方公关部门无权插手。
张良打电话给田洋询问细节,田洋确认无误,为防万一,又请胡涛向地方机关查证。隔了一会儿,消息传回来:刘肖东确为潮州公安局刑警支队警员,但已在半年前失踪。而苏萱——查无此人。
魏淑子和张良赶去木偶作坊。管师傅的烧确实退了,但鲈鱼掌柜在帮管师傅擦身时,发现他背上多了一个蝶形斑点,大约有指甲盖那么大,在后腰靠左侧的部位,颜色很浅,不疼不痒,像白癜风早期的皮肤病变。如果没遇到蝶化现象,也许就忽视了,但苏萱说的话,一直让鲈鱼掌柜心神不宁,再听说刘肖东失踪,刑警队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叫苏萱的协警员,心里更是惊疑交加。
魏淑子把赵寡妇母子的事简略叙述了一遍,在听到“二娘墓”的时候,鲈鱼掌柜陷入了沉思。
魏淑子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血蝶十一
鲈鱼掌柜说:“关于陆二娘的传说,我小时候在老爸的笔记本上看过,记不清了,但是应该跟民间流传的版本不太一样,那个叫苏萱的女人跟我是同行。”
鲈鱼老爸的笔记本和叶卫军李安民两人的血样都收存在皮影店里。待管师傅恢复体力,四人便一齐行动,来到牌坊街。
从外部看,皮影店和其他小商品店没什么不同,但在门头和两侧挂了八方邪禁符,这八方邪禁符是燕山派方士用来阻绝鬼灵、妖灵入侵的古老咒符。而店内却有直达地下的秘密通道。皮影店下方的空间非常大,总分三块,最外间是雕刻皮人的工作室,墙边堆放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内装着皮人的套件,也是按生旦净末丑来分类。
后面有个戏台,戏台上张挂着一面白幕,测试皮人关节运动时,只要把灯光和投影摄像仪打开,在布幕后操演皮人,就能及时观察到舞台效果。
鲈鱼掌柜说:“苏萱在招魂之前,先在墙面上挂了一面透光的布幕,她说她招来死者灵魂附在皮人上。”
管师傅坐在椅子上,虚虚地说:“卢家的皮影术起源于一门连接阴阳的方术,属于一种附魂术,是我们燕山派的行气秘法,小鱼现在只能以血连气,招魂是做不到了,但如果能力够强,用阴符把死人和傀儡纸人连在一起,用这种方法来窥探死人在阴间的生活也不是没可能。”
戏台后有两间房,一间是仓库,用来存储卢管两家的传家物,一间是宋玉玲的实验室,房间内外都用黑布蒙了起来,内部布置得像消毒间,有消毒柜、盥洗台和电子温控冰柜等医疗器械。叶卫军和李安民的血液经过抗凝处理,被保存在深低温罐中。
鲈鱼掌柜从仓库里搬出两个大箱子放在桌上,箱子里装的全是笔记本,里面内容是鲈鱼掌柜和他老爸手抄的卢家发展史和少数燕山派资料。鲈鱼掌柜一目十行,从密密麻麻的草书字体中寻找二娘传说的相关内容。
“这里。”鲈鱼掌柜把笔记本摊开,用手指向纸页,“唐武德四年,潮州、漳州各地发生连续失踪案,其中以十四岁至十八岁的年轻女子居多,据地方官调查,这些人都与一个名叫苏寒景的灯影艺人有过接触,并且发生过感情纠葛,不久之后,苏寒景在和平县表演了一场自创灯影剧的——春庭戏》,其中角色名和表演用的皮人,都和失踪的那些人一样,春庭戏的女主角就叫陆二娘,这引起了州官注意,怀疑苏寒景是失踪案的主凶,并对他进行详细盘查,但最后这桩失踪案仍是不了了之,一来找不到任何证据,再来不久之后,苏寒景就突然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一样,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到处也找不到人影。”
管师傅补充说:“在方门当中也分激进派与和平派,像燕山派方士,主要以祭祀和辅佐君王为主,而齐派方士则主张道行天下,属于在野的江湖方术大派,另有一部分方士,能力很强,既不甘于隐没江湖,也不甘心只为王室服务,仗着有神通,就到处兴风作浪,这部分方士,被驱逐出方门,隐在暗处,当时局动荡时,就出来寻找可倚仗的势力,积极参与蛊惑人心和征伐活动。”
“东汉末年,有一名精通行气术的术士加入太平教,以骨上纸舞收买人心,为黄巾军收拢了不少信徒。”
魏淑子问:“那位太平教的牛人不会正好姓苏吧?”
鲈鱼掌柜点了点头:“只知道姓苏,在太平教中担任大医的职位,是一名小头领,骨上纸舞就是一种连接阴阳的皮影术,后来发生了失踪案后,就有方门后人推测,苏寒景会不会是被驱逐的齐派陆氏的传人。”
魏淑子说:“陆二娘也姓陆,难道陆二娘的传说有暗示身份的用意?苏寒景在暗示别人他是陆氏的后人?”
鲈鱼掌柜合上笔记本,皱着眉头说:“如果是陆氏家族,因为和我们卢家是同行死对头,所以老爸告诉我的比较多,他们被驱逐的原因就是将方术倒行逆施,为了谋私,伤害到无辜百姓的身家性命。”
方仙道是在祭祀祈神和精进自身修为的基础上形成的一门术法,其根本精神就是为人类的生存发展服务。灯影术主要作用是侦察,通过人体的一部分,来掌握那个人的动向,多用于寻找失踪人口和连接阴阳,为死者家属提供一些便利。
卢家方术传到鲈鱼掌柜这代,已经丢失了不少,但基本原理都大差不差。鲈鱼通过在皮影上刷血的方式来进行魂气连接,让血液主人的肢体语言在皮人上得到重现,皮影是连接魂气的媒介,人或者生物则是主体,血液则是魂气的载体。
陆氏一族将这个方术倒行逆施,把大活人当成媒介,抽出魂气,导引至纸片或皮人上,这时,只要操纵被附上魂气的媒介,纸片的动向会直接反应在人体上。这就将灯影术变成了傀儡术。
鲈鱼说:直到被驱逐出方门,陆氏的傀儡术都没有完成,他们起先也是用纸人皮人等无生命的物质来作为媒介,久而久之便觉得不知足,开始打活物的主意,抽出人的魂气,灌注到其他生物体内,诸如小型动物和昆虫,这是一种破坏自然规律的邪术,被揭发出来后,遭到当时的几大方门联手驱逐。
提起抽魂,张良倒是想到了扎伤小商的竹管,小商说管内黏丝是一种抽魂媒介,小商虽然跳反了,但他的话未必全是假的。在魔鬼眼时,那个叫古丝婆的女人也用竹管制住了炮筒。
张良敲着头问:“记得谁说过,方术士施法时都需要亲手制作的媒介,是不是有这回事?”
鲈鱼说:“我就从没见过不需要媒介的方术,咒文符纸都是媒介,我卢家的灯影术,要借着皮人才能施展出来,必须亲手雕刻,在这个雕刻过程中,能把自身的魂气感应力渗透进媒介里,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抓来用。”
管师傅也说:“小鱼说得没错,我管家用的经络循行板和窥魂灯也得自己做,我们方术士自身体质魂气都和平常人不大一样,方术就是根据自己的特征开发出来的,换个人做就不行。”
张良问:“陆氏的什么傀儡术用的是什么媒介?抽魂总不会说抽就抽吧?”
魏淑子白了张良一眼,心说这人什么记性,小商明明说了抽魂要用抽魂丝,头一转就忘了,证明他压根对这些常识知识不上心。
鲈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笔记上面没记载,但管哥背后的蝶形斑痕倒是有相关描述,记录得不详细,也就是说中了术的人,在身体上会出现病变,最终衰竭而亡,或变成一具没意识的活死人,这是陆氏被驱逐的主要原因,那时他们的术还没完成,据说为了做这个试验,害死很多人。”
刘肖东在生前参与过蝶化案的调查,后来在办案过程中无故失踪,却出现在古丝婆身边,很有可能是被苏萱变成了傀儡,鲈鱼掌柜就怕管师傅最后也落到那种下场。
张良习惯性地问魏淑子:“你说那两个人回收空茧子,会不会就是为了要搬回去做什么抽魂的媒介?古丝婆那女人用的竹管子里不是也有红红白白的黏丝?你看古丝婆和苏萱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那女人很会伪装。”
魏淑子觉得张良很会代入罪犯思路,总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特别灵光:“有很大的可能,我估猜两女人就是同一个人,那几次化蝶案都是为了制造抽魂的媒介。”
管师傅和鲈鱼掌柜问古丝婆是谁,魏淑子把鬼头教的事简单告诉他们,毕竟要短期合作,什么都不透露也太不厚道了。
正说话时,手机震响,魏淑子掏出来看,是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一堆乱码。张良凑上去瞄了一眼,问:“谁的?”
魏淑子说:“不知道,是不认识的号码,八成又是骚扰短信,无聊。”顺手就把短信给删了。
鲈鱼搭着管师傅的肩膀说:“苏萱临走前说,在塔怖等我,像是在下挑战书。”
张良打了个响指:“那不用猜了,就是那该死的暴露狂女人,塔怖,塔怖空间,不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魏淑子说:“鬼头教的根据地估计就在格拉雪山一带,那下面应该有个地下空间,也就是那伙人说的塔怖空间,我们现在不确定方位,需要鲈鱼掌柜和管师傅配合,用叶家夫妻的血来找到他们的确切位置,这次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事,想让你们跟着一起行动。”
鲈鱼掌柜爽快地一拍胸:“没问题,被那女人一折腾,你们不去,我也非去不可,为了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