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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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就稀里糊涂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安卜愿意看着蒋珂进步,费了老大的劲帮她铺平跳舞以外的事情,让她可以顺利入党顺利提干。当然,自己也早克制住了心性,不再做她进步路上的绊脚石。后来他觉得自己甚至有些超脱,希望能亲眼看着蒋珂顺利走进总政歌舞团。而至于他自己,存不存在于她的世界,好像也并没那么重要。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剃个头烫六个烟点,都可以出家了。
但蒋珂不知道他的心理,每天还是一样的跟他一起吃饭一起来往在排练厅练功房和营房几个地点之间。他们没有过密的举动,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甜。有时候两个人吃腻味了饭堂的饭,自己搜罗了东西在宿舍里开小灶。还是那个绿油油的煤油炉,烧点易上手的东西改改嘴里的味道。
蒋珂对于舞蹈的执着还是和刚入文工团的时候一样,但不再有当时那么认死理的劲。她有一部分的心思,现在稳定放在安卜身上。心里也有打算,想要在入党提干之后,就跟他确定关系。
虽然一直是偷偷摸摸的,但也谈了两年恋爱了,安卜一直属于在迁就她等她。她想着不能一直让他等下去,必须要正儿八经在一起才行。
所以在收到安卜给她拿来的文件纸,草稿也已经打到了一半的时候,蒋珂就一边轻笑着写字一边跟他说:“等我入党了,再提了干,我们就去跟夏团长打恋爱报告。”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说完她继续写自己的东西,没抬头看安卜。
安卜便看着她的额头,笑着应了句:“好啊。”
蒋珂利用中午的时间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之后,让安卜润色了一下措辞和修改了一点病句标点,便工工整整抄在文件纸上,交给了安卜。
安卜拿去交给政委,然后等着党支部通过蒋珂的申请。申请通过之后,就是确定积极分子,然后成为预备党员。
在成为预备党员以后,蒋珂就放心了。心里打着算盘,想着只要踏踏实实再熬个一年半载,肯定就入党了。
她对于这事多多少少显出了一点焦急,因为这么长时间拖下来,还是害怕安卜心里不好受。但是她好像也发现了,那个在刚开始十分急切想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在拖了这场时间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再表现出到隐忍克制和纠结急迫了。照理说,不是该越来越耐不住吗?
蒋珂不是很明白,自然就问他,“你是不是已经麻木了?”
安卜看着她笑,回她的话是,“没有吧,就是感觉自己有点老了,成熟了。”
蒋珂掐着手指头算算,看向他,“才二十四哪里就老了,还早着呢。以前我们的城市,三十岁还单身的比比皆是,都不想结婚。”
安卜突然看向她,问:“你们哪个城市?”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城市。
蒋珂闷声一阵,“北京。”
安卜顺着她的话开玩笑,“那可能是你们胡同里都是嫁不出去或者娶不到媳妇的人,导致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蒋珂:“……”
***
蒋珂是知道这个时代发展轨迹的人,所以总比身在这个时代之中的人多一份超脱的淡定。她没有迷茫,也不慌张,一直保持着一颗饱满热切的心走在一条直线上。她觉得不管时代发生怎样的变化,对她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知道自己该走的路在什么方向。她设想无数种未来的样子,最后挑选一个——不断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同时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爱情。
她和安卜认识三年,恋爱两年,虽然没有一脑门热把自己所有的青春时光都给他,但属于少女最柔情的那部分,都是给了他的。他没有喜欢过别人,穿越前穿越后,也就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压马路牙子的时候牵手,吵架的时候拥抱,高兴时候的亲吻,她所有关于爱情的部分,脑子里的影像鼻尖上的味道,都只关于安卜一个人。
人都说女孩子没有几年的青春可以浪费,蒋珂能浪费的几年青春,除了献给舞蹈的部分,其余都浪费在安卜身上。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伴奏她练舞,生日的时候绞尽脑汁给他送礼物,忙的过头的时候还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冷落了他。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小心意,都组成了这份独特的人生片段。
蒋珂盼入党提干,早已经不再是像当初那么单纯只是为了自己的舞蹈事业,安卜已经成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安卜。
但有时候你越急切地想要达成一件事情,觉得近在眼前了,熬一下就成功了,但变故又来了,让本可以确定下来的事情又开始往后拖。变故是蒋珂早就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又或者说,她想得太简单了,那样的年岁里,哪还有什么自己的生活。
蒋珂盼着熬过一年半载的考察期顺利入党,自然就盼到了1976年。这是七十年代整个十年里最特殊的一年,也可以说是灾难性转折性的一年。好几件大事同时发生,几位伟人的陆续离开和唐山大地震都让这一年蒙上了慌乱的色彩,让人接二连三的措手不及。这种兵荒马乱措手不及的日子持续到在十月份,才有了一个暂时的结果。
而这一年的动荡让所有人惊慌,也让很多人都陷入了迷茫。蒋珂入党那点事情在这些大事面前不值一提,也不敢提。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很坦然的适应这一年的动荡,但其实并没有。她心里跟随着所有发生的事情起伏,紧张皱缩,担心害怕。要不是她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一定比周围的所有人都更迷茫。
因为没有人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有没有未来。
而这一年过去之后,国家和社会的变化又是翻天覆地的。
到了1977年,虽然还处于摸索期,但国家局势基本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也就是这一年的三月份,蒋珂顺利入了党。她给政委交去入党志愿书的时候,政委还跟她说:“继续努力,不要让我们失望,过不了几个月,团里就考虑让你提干。”
这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然后蒋珂便又盼着提干。她和安卜说好了,提干一成功他们就立马去跟领导打恋爱报告。
第83章
一九七七年社会上发生的变化对各地方文工团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因为街面上的许多娱乐场所都开了。电影院里开始播放各类电影; 场场人数爆满; 当地一些专业的剧团歌舞团或者外国的剧团歌舞团; 也就相继开始自己的演出。新的剧目旧的剧目,再次被呈现在舞台上,吸引大众的目光。
这样一连串的变化,导致了人民群众对文工团的演出不再那么有兴趣,因为看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遍了,也都不新鲜了。所以文工团里的男兵女兵从这个年头开始就得了闲,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需要排练。演出次数也大大减少; 不再像以前那么密集。以前晚上集中排练的时间,也慢慢都空闲了下来。
到了九月份; 国家教育部又恢复了高考,到十月份媒体公布信息; 这给文工团又带来了一次冲击。
似乎很多的人未来意识都是在这一瞬间觉醒的; 意识到自己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 一直不知道在为什么活着。当兵是最好的出路在这时候显然已经不适用了,眼前有了别的出路,自然就有人谋划起自己的未来。
团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闹转业,不是想去考大学,就是想去干点自己能干且想干的事情。这么看来; 当年费劲巴拉地考进文工团当兵。也就是随大流之举; 并不是自己所设想过规划好的未来。
时代一变; 许多人的心就跟着变了; 说散了也合适。有的人是真的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而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在随波逐流。别人考大学,那我也考大学。听听看别人说干什么有出息,那我也去干。大约也就蒋珂一个人安稳如初,并没有太多慌乱和难以适从的表现。当然像郑小瑶和施纤纤这样结了婚的,在这时代的大动荡里也受不到多大的影响。
到这会儿,蒋珂还是没有提干的,虽然团里一直有让她提干的意思。机关里做事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程序比事情本身复杂,从有苗头开始到批下来,从来就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蒋珂一直就不是读书的料,又知道时代的轨迹,所以没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思考,转业考大学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想。她每天还是简简单单稳稳当当的,与这个时代似乎有些微微脱节。
但她这样的表现,在领导眼里就特别好。只觉得她心思稳,沉得住气,不像别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坐不住。
省里有了舞蹈比赛,舞蹈教员周老师谁也不找,就找她,拉到了面前跟她说:“不用太有压力,先去跳看看,明年准备好再报名继续参加。”
周老师跟她说有舞蹈比赛并帮她报了名的时候,是教育部刚开完要恢复高考的招生会议不久,快到十月份的时候。而比赛就在十月中旬,时间上有点紧。
大概是周老师也没注意这些事,等注意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这会儿了。
所以对于这场比赛,文工团没有拿出充分的时间去准备,也没有系统地排练。准备的舞蹈还是《草原女民兵》,大概是周老师觉得这出舞蹈对蒋珂比较有意义,当然她也熟得很,可以拿来应对比赛。舞蹈队参加这出舞蹈演出的人都还在,施纤纤的领舞也不变,就这么一队十三人,巩固十来天,就去参加了此次的比赛。
因为巩固排练这出舞蹈,施纤纤这十多天便多花了一点时间在文工团。晚上吃完饭回来,还能陪着蒋珂在练功房呆一会。
施纤纤的孩子早就生了,现在都快两周岁了。不过身材恢复得很好,这让她穿上练功服架起腿弯下腰的时候,也没多不自信。
两个人穿着练功服在练功房练功,转体转得头晕,练得一身汗就一把拽了挂在扶把上的毛巾,到旁边地板上坐下擦汗休息。
施纤纤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行,擦着额头的汗气喘吁吁跟蒋珂说:“这几年练功的时间都不多,感觉不太行了,跳一阵子就觉得特别累。”主要家里的事情还担在身上,分神分心也是累的一方面。
蒋珂盘腿坐在她旁边,也气喘微微,“别说你结婚的了,时代变了,以前大家就不爱练功,能躲懒就躲懒,现在更不想练了,一到晚上就玩去了。以前这练功房不时还有人来,现在除了我,已经很少见人来了。”
施纤纤擦了汗把毛巾搁在腿上,手掖着,看了蒋珂半天,然后开口说:“大家都变了,只有你没变。有时候看着你,就觉得真好。还是那么有活力,跳起舞来也还是那么有激情。”
蒋珂低低头,然后抬起来看着施纤纤,“也累,有时候也会想到放弃。但是你让我真离开这些东西,我又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施纤纤看着她,眼睛里现在更多的是欣赏。能经历那么多年,在经历那么多动荡之后,还保持刚进文工团时候那颗心的,大概只有她能做到了。
看罢了,施纤纤松了口气,笑着又问蒋珂:“安卜呢,你们什么打算?”
蒋珂伸手去把军用水壶摸过来,水壶都磨得掉漆了,一壶身的斑驳。她拧开壶盖喝口水,跟施纤纤说:“我快提干了,等我提干成功,就跟领导打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