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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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还未答话,身前走过一个竹竿一样瘦的青年,用眼角斜了苏沐一眼,并未停留,边走边道。
“那是震门大师兄重山。”
楚穆虹虽也是一门大师兄了,但似乎显得短人一截,没有足够底气,和苏沐说个话也偷偷摸摸的,生怕重山听到。
苏沐看过去,果然跟苗月眉形容的分毫不差,这人缘何这么瘦,竹竿上挂个衣服似的。
整整一天,他观看了七八场比试,发现原来骄阳榜竟是这样的打法,怪不得湘霆说自己攻的太狠,看看他们,纯粹以剑斗剑,以阵对阵,鲜少有攻击对方灵光盾的情况,即便有,也是两人之前就有仇怨,但是当着长老和掌门的面,他们更愿意表现出一种尽释前嫌的大度,一切在友谊会武的友好氛围下进行着,直至一方剑阵明显落于下风,各种看家本领使了个遍,被人一一破掉之后就算输了,跟苏沐那种专攻灵光盾,一心想要打伤对手的作风很不相同……
他有点疑惑,灵修之间打架这么温和,怪不得骄阳榜人数不多,却要进行那么久,不过他和湘霆打的时候也没有人提醒他越线或者手段太重,这么说来,猛攻对手灵光盾也是合理的吧,他记得之前有人说过,虽不能杀人,伤人还是可以的。
既然是来争名次的,那还友谊个屁啊。
有掌门在就一定要这么假惺惺吗,什么招术最强使什么就是了,非要在那里从小招到大招一一试个遍,跟演戏似的。
他不屑那样打,只要没人提醒越线犯规之类的,他才不保持什么友好氛围,就是要干翻对手。
在见识了湘霆的百兽阵之后,他还是有些忌惮的,灵修果然非同泛泛,不知道还会碰上什么奇形怪状的剑阵,如今已被湘霆打入失败者阵营,如果不能慢慢熬出头,结果将是可怕的,一轮下来,输赢各一半,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比赛他再要输的话,最终排名就会在二百五之后了。
这样的成绩,有脸见师父吗?
让师父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去拍卖行和人吹牛?
现在唯一寄予厚望的只有无耻剑阵了,他决定了,没有自己比赛的时候,不再观看别人打斗,省出时间来修炼。
跟楚穆虹打了个招呼,便悄然离开了。
这种中途离场的情况对骄阳榜来说是不多见的,当苏沐从空中落下,广场上的偏院弟子发出一阵惊呼,还以为灵修将灵台打漏,把战斗范围扩大了呢,可是下一刻便看到苏沐飞去了坎门群山之间,心中期盼的灵修对战的场面顿时破灭了。
陈巧沁看的清楚,一眼就认出是苏沐,那道梦玉气剑发出的黑色光芒她是绝不会看错的。
连忙一路小跑回去了。
还没到家,远远就看到篱笆园内剑阵闪烁不停,她也不打扰,若有所思的坐在地上,时而看他,时而低头。
她知道有些事她掌控不了,只能在命运碾压下随波逐流,既然如此,就只有珍惜当下每一天,人生不像比赛,就算结果不好,也争取有个值得眷恋的过程吧。
送饭的坎门弟子来了,作为灵修,吃的当然不是菜鸟营那种普通饭菜,而是一杯灵液和和一些乱七八糟却极为丰盛的灵果。她直接铺在草地上一块白绸,两人随意吃了些,吃完了他继续修炼,她则继续发呆,有时候苏沐甚至怀疑她做仆人是不是专为偷懒来的,却不知她已心乱如麻。
因为要等所有人比试一次之后才能轮到第二次出场,在这之前,苏沐有半个月的空闲,期间对骄阳榜漠不关心,一次比赛也未观看,哪怕是第一名的宗伯琳与第二名的柳箫以及万众瞩目的薛冰琴等等所有值得一看的人的比斗他都不去看,只在家中一心修炼无耻剑阵与断水剑法三剑式第二式蛟龙出海。
半月里,苏沐找了小眼睛讲师不下三次,一次比一次发现,此人无耻程度超乎想象,无耻剑阵之所修炼如此之慢,弄得苏沐成日里愁眉不展,原因竟是里面还缺了一些剑诀!前后三次共花了不下十万灵石,让苏沐一下子进入赤贫状态,被小眼睛剑师洗劫一空才总算得到了无耻剑阵的完整剑诀。怪不得那厮每次分别时都说,看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剑诀一旦完整,修炼速度立刻提升,许多先前别扭的招式都变得顺畅了,每一式的衔接也平稳有序的得以施展开来。
最终,他练到了第五式。
说来巧,也不巧,凡是抽签之类的东西,都存在一定暗箱操作的可能,毕竟长老们并不甄别探入器皿内的灵识有什么猫腻,而重山身为震门大师兄,又是高居骄阳榜第十二名,在灵修之间有很大影响力,那些比他更强的人不鸟他,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给他面子的,第二轮抽签时,他们给苏沐留了个左位一号,另一个左位一号便是重山。
重山运气不好,第一轮抽签对决的是兑门大师兄柳箫,所以他也在失败者阵营。
第一零四章 敢吃草的鱼
在这个阵营里,他是名次最高也自以为是实力最强的,从中胜出后,便可以重归胜者阵营,继续争夺更高的名次,但若是输了,这次的骄阳榜最好的名次也就是二百五开外徘徊了。
但是对他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这群失败者哪个是他对手?他想揍谁就揍谁。
然后他就选择了苏沐。
并扬言要将苏沐打出黄花。
看着重山悠然走出,站在了左位武台上,苏沐只觉晦气,抽到谁不到,偏抽中一个最强的,想要冲出失败者阵营的希望顿时出现了一个大障碍。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发挥出无耻剑阵的全部实力,因为有些招术太狠毒无耻,不符合友谊的气氛。
现在不犹豫了,限制无耻剑阵的威力,无疑是符合比赛规则的,也是顾全大局的做法,但是顾全大局往往就意味着被伤害,通常也只有弱者才顾全大局,“当权者”何须损失一部分利益去“顾全”?
他若顾全大局,符合了赛制,就有可能输给重山。所以他要发挥无耻剑阵全部威力,哪怕被长老们踢出局,哪怕排在骄阳榜最后,也要打败重山,他扬言要把他打出黄花,他却不介意必要时要他的命!没心思拉皮扯蛋,要来就来真的,苏沐可不是什么弱者,他不是暴力至上的人,但若是有人欺负他,倾尽一切绝不手软。
三个灵台上都站好了人,除了苏沐所在的左位灵台,其他两个都是胜者阵营的灵修,而且正位武台上是夺冠热门人选之一,去年排名第二的柳箫,他的对手是乾门弟子童风,去年排名第九。童风也有一些支持者,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去年就取得了骄人成绩,今年也被人寄予厚望。
但是奇怪的场面出现了,五百多个灵修有近四百人都围在左位武台,竟然把主战场上的第二和第九晾在了一旁。
“谢谢各位师弟师妹捧场,我就说我老重的人缘不错,果然如此,你们放心吧,我一定给各位奉上一场精彩对决。”
重山看着自己一出场,引来这么多人关注,倍感得意,抱拳转了一圈,对围观众人哈哈笑道。
他当然不认为这些人是来看苏沐的,那小子不过是刚进阶灵修,骄阳榜上一次也没有展露过头角,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纯菜鸟一个,谁会为他而来?
但是大家还真是为苏沐来的,骄阳榜的规则他们都知道,是有一些弊端,但是规则就是规则,几百年来如此,还能怎样。可是冷不丁出现一个不同的人,一上来那股劲头就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规则,相比于不温不火没有伤害的打斗,人们更愿意看真刀真枪的火拼。
就像一群生活在水里的鱼,秉承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规则,忽然有一条上了岸,开始吃草,就会有人说,看,他在岸上,还敢吃草……
所以听了重山的话,场面居然一片安静,没有人理他,只有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敷衍了几句。
说实话,他们早就盼望有一个能站出来打破规则,或者将对手打残,或者直接打死,让规则重洗一次牌。
但几百年了都这样,出头鸟谁愿意做?
好不容易出来个苏沐,便顺理成章被寄予希望。
长老们对此有个不变的说法,会武当然可以有伤害,但是会扣分……
苏沐当然不想做出头鸟,他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出头鸟,因为他已经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了,一个眼里没有规则的人,出头和缩头就没有区别了。
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尤其是坤门,几乎尽数在此,其中就有薛冰琴。
这次她站得较前,和湘霆在一处,像个打了桩的瓷娃娃一样站在那里。
他不由好奇,一个人心里要有多平静,才会像她那样镇定?除了明亮的美眸闪烁,她真是一动不动……
她不是冷漠,她的眼中还有好奇,有明显的思索,只不过是淡淡的好奇,淡淡的思索,稍不注意便看不出痕迹。
她显然没有将周围所有人放在眼里,不停有人看她,有人谈论她,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受丝毫影响,一会儿看看灵台,一会儿看看苏沐。
她却没有看重山。
因为重山一直在看她。
她不在意别人盯着她看,但若是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她就会把这人划出视线。
苏沐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去注意,所以她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她不喜欢和人对视,因为不知道对方想干吗,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吗,她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想去懂。
可以的话,她想一辈子待在冰琴岛,只许三五个顺眼的人出入,至于其他人与这个世界,都不想了解。
“苏师弟,咱们可以开始了。”
重山一切准备妥当,用下巴对苏沐说道。
苏沐二话不说将寒剑祭出,寒气还未蔓延开来,就见一阵影影绰绰的飞动,阵脚和阵眼迅速成形,而后是三十六个方位的扩展,但是气剑并未固定,而是不停的交换位置,看上去就像一道道麻丝在编织衣服……
“这剑阵好复杂。”
湘霆能看出一些剑阵的用意,但是可以简单的地方却繁复起来,应该繁复的地方却简单起来。
“大师姐,苏沐跟你打的时候不是不会剑阵吗?这才几天怎么就布演出如此复杂的剑阵了?”
身后一个女修问道。
湘霆沉吟片刻,道:“这家伙做出什么我都不吃惊,你就看吧,他让人吃惊的地方多着呢。”
薛冰琴听了微微颔首,想了想,湘霆好似对他很了解的样子,按她所说,加上苗师妹也经常提起苏沐,说这人做事往往出其不意,说他性情中人,他有时冷漠得要死,说他冷漠,却又经常救人于危难……
她静了静心神,不去想那么多,她从小被母亲逼着学各种东西,无数珍本放在身边要背,阵法她也懂,但她也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剑阵。
第一零五章 打出黄花
重山祭出气剑,分出四十支布演剑阵,最后十支留在了身边。
又分别在左右两侧悬空放置了两件法宝。
他研究过对阵苏沐的战略,在长老和掌门面前,他这种大师兄身份的弟子自然不会违反规则,必定得以友谊会武的方式去打,但他也知道苏沐的狠辣,是以早有准备,两件法宝都是主防御的,他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毕竟苏沐的攻击手段太无耻,招招都是冲着对方本体去的,毫无一点友好的意思。
双方刚一交手,周围的灵修们微微皱起了眉,想象中的凶悍场面没有出现。
苏沐的剑阵分成了四个剑队扩散开来,不攻击也不防御,身前门户大开。
重山心中暗骂了一句,就算骄阳榜忌讳伤害对方,但是这样赤。裸。裸的挑衅实在可恶,当真以为他不敢攻击本体吗!
可是怒归怒,这一上来他还真的不敢。心里不免窝囊,要是换成别的场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