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子-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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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音道:“我猜想娘肯定估算着咱们这几日到,早早地派人在这里等着。”张小北一想也是。
陈家那边来了两个小厮和一个婆子。
那婆子一见了寻音,上前抱着她就哭,寻音一脸懵,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婆子哭了一阵,才擦着眼泪说道:“看来小姐是不记得老奴了,老奴是你的奶娘呀,小姐小时候,除了老夫人,最粘的就是老奴了。”
寻音也听母亲提过这个奶妈,赶紧拉着奶娘的手,问长问短。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两个小厮和陈忠他们一起来拿行李,张小北则抱着张唯帧,这孩子瞧着身边的什么都新鲜,本来正要打瞌睡,这会儿也不睡了,精神十足地到处张望。
他们一行人上了上马车朝陈家驶去,其中早有人回家报信去了。
张小北一家三口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朝外张望着,京城就是京城,比府城要繁华许多。街道宽敞干净,街上人来人往,道路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街上的行人衣着光鲜,神态从容自信。
陈夫人一得了消息,就赶紧命人备饭,她自个则站在大门口张望。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张小北他们一下车,陈夫人就笑着迎上来,伸手来抱外孙女,这孩子也不认生,怔了一下,也让抱了。
陈夫人一脸慈爱地道:“我的乖宝贝,你肯定还记得外婆对不对?”
小唯帧已经会说简单的词了,像爹娘、猪羊之类的词都会叫了,而且她还喜欢学大人说话。
陈夫人说什么,她也伊伊呀呀地跟着学,甚至还跟着叫了一声“歪破”。这把陈夫人感动得老泪纵横。她大声问左右的人听到没有,大家都笑着回答说听到了,孩子会叫外婆了。
她对着小唯帧说道:“乖宝贝,再叫一声外婆。”
小唯帧睁大眼睛看着她,叫了声:“锅宝宝。”
陈夫人:“……宝宝要叫外婆。”
小唯帧张张小嘴:“宝…宝。”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张小北引导她:“姥姥。”
小唯帧嘴里吐着泡泡叫了声:“牢…牢。”
可能是这个词发音比较容易的缘故,她连着叫了几声姥姥,陈夫人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连饭都往常多添了一碗。
吃罢午饭,寻音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见母亲神态疲倦,好劝歹劝叫她去睡午觉,然后又回屋把孩子哄睡,这才带着张小北在陈府转悠。她慢慢地走着,边走边寻找着那些依稀模糊的影像。走到后院时,她指着宽敞的练武场对张小北说道:“就是这里,我记起来了。”
张小北此里是百感交集,他慨叹道:“你这条回家的路太漫长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转悠。
陈府很大,前后有三进,住得人又少,显得十分空旷。听下人们说,本来中间,他们有机会换更好的宅子,但夫人执意不走,她说一定要留着老宅子等着女儿回来,省得她回来找不到自己家。因此这栋老宅就一直没换。张小北一家三口被安排在二进的一个院子里。里面的景色相比较其他院落来说雅致许多。陈夫人又拨了三个人来照料他们。
两人入京没几天,陈家的亲朋故交就陆续上门,张小北和寻音自然得出去陪客,张小北还好,毕竟之前在老家和府城都历练过,也不怯场。寻音也跟着奶娘和母亲恶补了一些规矩礼仪也能应付自如。这些人走后,陈夫人又带着两人去走了一圈亲戚,还好,陈家的亲戚在京城的并不多,张小北被展览的时日又缩短了一些。他能感觉到,陈家的这些亲戚对于自己这个新女婿是充满好奇和探究的。大多数人都挺和气。
陈夫人对张小北这个女婿仍然保持日常赞扬的态度。在亲友面前尤其如此,说女婿细心体贴,会疼人,对妻子好,对女儿好等等。张小北被夸的次数一多,脸皮都变厚了,现在基本能做到面不改色。
因为会试日期渐近,陈夫人也很体贴地让他专心读书。
张小北如蒙大赦,赶紧躲回小院用功读书,准备来年的会试。
第120章 尾章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 考试地点在京城的贡院。会试的主考官通常为二到四人。考试程序跟乡试差不多; 也是分三场进行; 三日一场; 考试的科目也跟乡试类同。但听说贡院里的环境要比府城好得多。单是号房就大了不少。
关于会试的一些消息和要准备的东西,都是寻音来打点; 张小北的任务就是抓紧一切时间来温习功课,这是临阵磨枪; 不快也光。
这段时间,张小北虽说没有像传说中的“头悬梁; 锥刺股”那么刻苦; 但也是早习晚诵,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书房读书。没有娱乐张小北能忍,但是连女儿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抱了,真让他伤感。
偏偏小唯帧正处在粘人的时候,平常又喜欢跟父亲亲近; 这些日子见父亲总不理她,便时常委屈地要哭; 有时还指着书房对母亲和外婆说:“爹爹; 坏坏。”
众人见状; 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寻音怕孩子影响张小北用功; 只得费尽心思哄她逗她。好在陈家够大,陈夫人又惯着她,她让下人专门收拾出来一大间屋子; 铺上厚厚的毯子,把京城里能买到的玩具都买来给她玩,玩具玩腻了,就让府里的丫头小厮们陪着她做游戏。可以说,整个府里的人都在围着她转。
本来素来冷清安静的陈府,现在被弄得热热闹闹的。
陈夫人笑着叹道:“果然有个孩子就是不一样。”
陈夫人如今是精神十足,红光满面,整日笑容不断。
陈府的下人也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家夫人这病应该是要彻底痊愈了。这真是陈家之福,也是他们的福气。他们由此也愈发喜欢新归家的小姐和姑爷。这些下人们观察了一阵这位姑爷,发现他虽然出身农家,但举止落落大方,不亢不卑,对待老夫人孝顺有礼又不刻意巴结逢迎,对待下人又和气又大方。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说不定这次又能一举考中进士,所以也没谁敢小瞧他。
而张小北在陈家的这些日子除了忧心考试的事外,其他的都挺顺心。
光阴飞逝,眼看着就到了年关。往年冷冷清清的陈府今年是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有来拜会的亲戚朋友,送礼的同僚下属,还有主动来跟张小北切磋学问的。寻音也带着小唯帧出门去参加了几场宴会。不久,陈大人和陈家两个儿子的礼物和信也分别送到,陈夫人让女儿一一回信。另外陈夫人还特地给亲家备了一份礼物。远在千里之外的胡氏和张耀祖收到儿子儿媳妇送来的礼物和信,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也不知道儿子怎样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京城的新年自然是十分热闹的。然而,热闹都是别人的,张小北只休息了两天,过完除夕和初一,他又开始返回书斋用功。古代考□□名真难,县试府试已属不易,乡试能扒人两层皮,至于会试,要考中不知得扒几层皮。
张小北在忐忑中迎来了二月,二月初九考试,初八就要进场,听说有一年二月天气十分寒冷,而考生因为要防止夹带,只准穿单衣,贡院内有大批考生生病,还有几个身体弱的没有抢救过来,一命呜呼了。这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于是朝廷才不得不改变策略。准许考生穿皮毛衣服了。但检查得更为严格,有的皮毛衣裳甚至被割破了。因此这个缘故,当岳母送给一件贵重狐狸皮衣裳时,张小北就不舍得穿进去了,割坏了多心疼呀,他准备穿一件相对便宜又保暖的衣裳进考场。
好在他们这届考生的运气还不错,天公很是作美,一连几日天气都十分暖和。
一切手续办理妥当,张小北便提着考篮进了贡院,这次来送行的不但有妻子和丈母娘,还有他的女儿。小唯帧不知道父亲要去做什么,非要跟着一起来。被众人好一阵哄劝才作罢。
张小北冲众人挥挥手,转身进了考场。这贡院着实比乡试时的考棚条件好了不少,至少那号房更长更宽了,桌子凳子也是新的,不像以前那般憋屈了。厕所也更干净,离号房的距离也更远。当然也因为天气寒冷,气味不像八月时那般销魂。所以这幸福都是靠比较来的,跟乡试一比,张小北顿觉十分满足。
这一次考试,张小北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吃得香,睡得着,考试发挥得也算好。可惜他到底是火候还没到,连三甲都没进,名落孙山。
张小北倒也不怎么沮丧,反倒是寻音和陈夫人生怕他想不开,想着法子开解他。岳父和两位大舅子也写信来宽慰他。
张小北无奈地笑道:“你们请放心,我真的没事。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次不中再考二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本来就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对于功名,当然也是用心追求,但并不执着。陈夫人见女婿如此想得开,也就放心了。
张小北虽然自己想得开,可是在跟家中父母写信提及落第的事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信中说完考试的事,又说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读书,他这三年就先住在京城,等到三年后,再带着妻女回乡看望二老。
既然决定不回乡,张小北就跟寻音商量他们要不要搬家的事。他觉得暂时在岳父家作客可以,但长久地住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寻音说一切都听他的,怎么样都可以。他们这边还没商量好,陈夫人听说他们要搬走,心情立即就不好了,她还过来特意问是不是府里的下人对张小北怠慢了,抑或是哪家亲戚说了不该说的话,张小北连忙解释没有。
陈夫人想了想,叹道:“我也知道不可能一直留你们在身边,不过,如今你岳父人在宁西,你两个哥哥又不在京城,家里实在太冷清了。我也离不开我这外孙女了,看不到她,我这饭都吃不香。要不这样,你们再住一阵,等你考中了进士再搬行不行?”
张小北想了想,寻音毕竟刚认回父母,岳母想多跟女儿亲近也是理所当然的。寻音虽然嘴里说听他的,但心里也不太想搬出去,况且岳母又说得这么恳切,最后便说道:“那我们一家就得继续麻烦母亲了。不过,我们也不能一直白吃白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每月交些生活用度吧。”
陈夫人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吧,你们想交就交吧。”
就这样,张小北一家四口又在陈家愉快地住下了。没隔多久,寻音怀了二胎,张小北是又惊又喜。陈家上下也是一片欢喜。夫妻两人一个用功读书,一个安心养胎。次年二月,张小北的儿子张唯亦出生了。张小北赶紧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报喜。
胡氏和张耀祖收到信后,那个狂喜自不必说,尤其是张耀祖逢人就说自己有孙子了。张耀祖这样还不算,又鼓动老伴跟他一起进京,说想看看孙子。胡氏一来觉得他们走了家里没人照料,二来觉得这个时候去是给儿子添乱,就没同意。张耀祖虽然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
……
两年时光一闪而过,三年一度的会试又要开始了。这一次,张小北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在丈母娘、妻子、二舅哥以及一双儿女的目送下,进了考场。
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号房坐下后,张小北在心里暗说道:“希望这一次能考中,否则下一次,就该是三个孩子来送我了。再考几次,说不定孙子都出生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