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闯情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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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复一日建立猲;弋族人心中地位、备受尊崇同时;她也逐渐发现她越来越寂寞、越来越害怕有人拆穿骗局;假使没他始终支持她,也许她无法挑起这神圣的巫女职责。
他在人前虽冷漠难以亲近,可当他与她独处时,总是无比温柔;而她就是这样慢慢地只看着他、只听他所说的每件事;即使他不向她解释,她也顺从依他一切指示。
每当他提及早晚要建立都城、让猲;弋有足以固守自给自足的疆域时,总让她为了眼前他神采飞扬的耀眼姿态而着迷。至此她再无逃跑念头,只因她的心已被这个眼中只有国家霸业的男人所擒服,再也离不开他。
虽然他常出征,无法时时陪伴她,可她只要他愿分给她一点点时间,她也就满足。别提她名义上身为巫女,必须随时保持凛然不可与任何男人亲近的圣洁;实际上,她也知道以女人的身份,论美貌出身,她都高攀不起猲;弋骁勇元帅,所以她也从不敢奢望。
直到迅雷元帅藤方域出征西骊兵败回国后的半年当大家为了巫女预言成真而对香尘佩服莫名时,香尘才明白,自己是个多贪心的女人。
“穆元帅和辛元帅同时下达婚诏给藤元帅,看样子,藤元帅势必要择他们之一为夫婿。”
那一夜站在营帐边,听到大伙传闻穆冲云竟下了道婚诏给迅雷元帅藤方域那当口,她完全呆愣;惊醒时,她才发现泪流满面的原因心痛难以言喻不得不承认,她早爱上他,不想失去他。
等他成婚,他还会守着她吗?他对她虽远比其他女人特别,可她心底明白,他身边原就不只她,藤家、辛家,她知道在他身旁的女人一向为数众多,倘若她不是他一手扶植的巫女,只怕她连他的面也见不着。
原本安于现状的她,那一夜却慌了,回到营帐后她怔怔看着镜中双眼红肿的自己,想找到方法让他多看她一眼。“我该怎么做?”
她自知姿色不差,可比起藤元帅就是云泥之别;她能理解冲云选择藤元帅的理由除了美貌,必定也为了他的大业。可就算才智比不上藤元帅,但她的心意绝不输任何人。可要他回头看她,除非她也能帮上他。
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巫女仪服,她会的也只有假巫女的把戏。
于是又过一阵子,就在藤元帅战败为拒绝婚诏而离开猲;弋、而辛元帅也在不久出兵攻打东照国之后,某天夜里,香尘趁着穆冲云按例出来巡夜的时刻,在离营帐有段距离的河岸拦下仿佛正思索着什么的他。
“我说过在人前你别和我太亲近你的头发……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穆冲云光忙着与猲;弋元老会周旋,巧妙进行让辛少瑜与东照国缙云王家陷人苦战的计画,好些天没见香尘,听说她近日突然避不见人、足不出营,还正挂心、就见她一脸哀愁憔悴出现,陡然揪痛他的心。
她双手颤抖捧着毫不迟疑剪下的长发,心几乎跳出喉头,几度想缩手却又踌躇着,最后仍鼓起勇气交给他。“香尘真心喜欢元帅……哪怕元帅不喜欢我,只要元帅愿让香尘远远的看着元帅,香尘就心满意足。元帅可不可以……收下香尘做的护符?香尘虽没神力,可香尘诚心向上苍”
“你几天没吃了?”穆冲云猛然打断她的话,不知为何自己听到她开口那瞬间的欣喜之后,心头却紧接着涌上无法遏抑的狂怒。
“我没要你耍这无聊花招,你这是在做什么?”
眼见她娇小身躯摇摇欲坠几乎就地瘫倒,却强忍不适、不顾冰冷夜风吹袭跑来找他;乍听她告白,穆冲云原该得意布局成功,可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却只管恼怒她不懂爱惜身子;更恼怒他自己此刻竟全心担忧着她。
“没我的指示,谁允你径行绝食祈福?”克制不住怒气喧腾,穆冲云强忍想将她擒人怀中好好疼惜的冲动,只是双手握拳,神色阴狠追问。
“我初阵至今无败绩,要你多事?守好你巫女宝座就得了!”见她如此消瘦苍白彷彿;失了生气,让他心疼不已。赫然惊觉,他不曾对女人有过如此不舍,却因她而破了例。对他倾心的女人们该只是他的工具,他的密探,为了成就他的霸业而存在;香尘之于他也应是同样意义才对,但……“我……我知道元帅很强,可若有巫女祝福,相信更能振奋人心;元帅不总希望能获得民望吗?香尘只是想帮元帅拉拢民心……”递出发束的小手不住轻颤,不光因这几日禁食而使身子过于虚弱,更因她没料到他会这样震怒,她如火热情陡然像被泼了一桶冰水,转眼浇熄。
本以为找到为他凝聚民心的方法,喜孜孜的想向他邀功,谁知竟弄巧成拙,反而惹他极度不悦,她不过想要讨好他而已啊……即使从前两人还不熟识时,冲云顶多摆出冰漠冷笑,也从不曾对她动气。她低垂下头,高举双手将心意送到他眼前,声音直哆嗦。“我会守好巫女一职,以后会静静在远方看着元帅,所以元帅请收下这……”
好一会儿,穆冲云动也不动,只是阴鸷盯着那黝黑柔顺的发束。按既定计划,他该开心接下她的心意,而后随便要了她,让未经人事的她屈服于磨人情欲中,只能意乱情迷地乖乖听令于他……要欺骗一个女人的心易如反掌。对俊美无俦、善使诡计的穆冲云而言更是轻而易举。可他却忽然想珍惜她?他生平首次遇见不是为了向他索求而亲近他的这个女人,她一片赤诚烧烫他的冷情,也烧痛他的心。
他承认他一直想要她,但更希望能保护她如宝玉般无瑕。即使她愿为他付出一切,可他不想玷污她的圣洁。他突然不愿将她卷进他的计画。
“啪”地一声,穆冲云猛力将她手上那细心扎好的发辫打落地上,看也不看一脚踩下;又使劲推开她,神色更为暗沉。“看来你似乎太自作多情,我对你好些,你就痴心妄想了?爱看着我,那你就去远远看着吧。你是圣洁的巫女,离我远一点;永远别忘了你的身份!”
经他大喝一声,她才意识今晚自己确实犯了他不在人前与她多谈的忌讳,望着那她花费七天七夜诚心祝祷的发束被他弃若敝履,连正眼也不瞧;她心底早猜到他不可能接受她的情意,却还是禁不住苦楚落泪。
天哪!她怎能如此忝不知耻的缠着高高在上的元帅倾慕爱意?
何况,他已有喜欢的对象不是?那个迅雷元帅啊……藤方域是猲;弋第一美人,她凭什么和人家比?她贪心奢望的结果是徒然自取其辱。
“香尘失礼!今后绝不敢逾矩!”呼啸冷风吹过,她原就失温的身子早冻的几乎无法移动;不愿让他见着她泣不成声的丑样,香尘含泪咬牙转身,难堪的想逃离当场。可是……她怎么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步香尘掉头离开前一刻,穆冲云看清她泫然欲泣失色娇颜,心生不忍就要追上前,却见她身子晃了晃,暂态像断线人偶般倒地……“香尘!”
“为何元帅不肯接受她的心意?若她愿意献身给元帅,就正如元帅所预期不是吗?”穆冲云副将谷尔拿着一束沾了泥沙的发束立在一旁。
踏前一步,谷尔对于元帅的反常始终耿耿于怀。以前元帅身边女人不虞匮乏,但自从元帅守护步香尘之后,几乎不再接近别的女人。
“现下藤方域中计潜入西骊,我们也放出她潜入西骊的消息,相信她此行凶多吉少;而辛少瑜被引诱前往攻打东照,日前对上东照王家传说中那个御龙公主缙云亮,已陷入苦战,三大元帅的兵力已落入穆元帅手中。接下来只等破除猲;弋陋习迷信,打垮巫医巫女,元帅大业就成功一半。”
“现在我不想谈这些。退下吧!”夺过那束青丝,穆冲云显得不耐。“计画是我亲自拟定,我会不清楚细节吗?要你多言?”
“元帅一手将步香尘扶为淩;驾所有巫人的巫女,猲;弋上下对她言听计从,奉她为惟一神人,该是开始执行最终计画的时候扯下步香尘,所有人民就再不会相信任何巫人的话,从此只听令元帅。”谷尔向来比谁都清楚元帅的果决,可现在他却惊觉元帅变了?他非进谏不可。
“要坏她贞洁,任何男人都行;可元帅你却下令守护她,不让别人亲近她,这是反其道而行。要一鼓作气将巫人消灭殆尽,步香尘是关键。”
穆冲云无法克制恼怒,手指营门下达命令。“住口!给我出去!我的命令不会有错!她的生死由我决定!即是谷尔你也不许干涉这事!”
恼羞成怒,穆冲云几乎就要失控;谷尔眼见劝说无效只得悄然退下;最后语重心长说了:“请别忘了你是猲;弋第一的骁勇元帅穆冲云。”
穆冲云静坐床沿,凝望床上安详沉睡的步香尘,伸手轻柔拨开她额前汗湿的淩;乱刘海,抚弄她失了血色却更为白皙剔透的姣美脸蛋。她脸上尚未风干的泪痕让他意外自责起自己对她的态度是否过于刻薄。
“香尘,你可知道,为求一统猲;弋,我曾立誓绝不动情。”他嗫嚅低语,看来像对她吐露心声,实则在告诫自己。
“选你为棋子,不该是失策。”起初为了瓦解她戒心而私下对她温柔,谁知时间一久,他也惯在她面前卸下冷漠伪装;他早该警觉的。当她对他敞开心,依赖他守护、追逐他身影时,他再无法冷静面对她的纯真。
“你虽聪慧过人,可以前我不认为你会成为我的威胁。”
过去他总对各家自动送上门示好的女人来者不拒,反而利用她们为他套情报、散谣言,掌握各家动向,设陷阱、埋伏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于处置她们,他向是没利用价值就丢弃,毫不留情。
可方才还未想到一旦失去了她这听话巫女也许会让计画全盘崩解,穆冲云见到她憔悴样子时,第一个念头却是希望她能多关心她自己。
凡事总以大业为前提的他,却猛然发现在他心上她更重要。
对她产生这异样感情太危险,也太不应该。“连我也像那群愚民一样,迷上你这个假巫女?这哪有可能?”心头涌上莫名恐惧,穆冲云不信自己对她会无法绝情。“谷尔说的没错,你只是助我铲除巫医的棋子,我能创造一个高高在上的步香尘,自然也能创造出第二个,第三个。”
他冷笑着,目光变得混浊,表情更为晦黯,他突然凶狠出手捏住她白玉颈项。“即使没有你,我顶多重塑一个新巫女,让我统一猲;弋的心愿再拖上几年。可如果让你活着撩动我的心,将来你也许会成为我的致命伤所以,假若我无法断然利用你,自然不能留下你!”
穆冲云单手掐紧她在被窝中才热暖的纤细颈子,看着她仿佛一握就碎的脆弱娇躯,以为自己能轻易杀她,却发现另一只手中陡然传来剧痛,叫他不得不突然松开她;垂下头,他看着手上刚从谷尔那里夺来的发束。
那股诡谲恐惧始终在心头盘旋不去,他……下不了手。
“该死!”为何他选定的这颗棋,会让他难以动手?他是弈棋者,应该是掌控大局的人,怎却无法要了她的命?
倏地站起身,穆冲云头也不回,大步离开营帐。香尘真能如此影响他,那他更得亲手毁掉香尘才行;毁掉她,他就再无弱点。现在他只是思绪乱了点,再过些时日,他自能厘清脑中真正想法。所以,再缓一段时间。
“我早抛弃所有情感,所以不会动摇的。不杀你,是因为时候未到;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能狠心……”
自香尘示爱被拒后,穆冲云不再像往常一样教她念书,也不再谈论他的建国理想;即使明知自己破坏两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