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九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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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上个星期考试去了,7月22日还有一场要考。
☆、Chapter23(倒V)
男人失去了方向感,他被甩了出去,和其他人跌在一起。他没有晕过去,他努力睁大眼睛,在这剧烈的摇晃中找到了阿勇,他习惯了逃亡,习惯了恶劣的环境,所以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冲过去抱起了阿勇。他跑向楼梯口。
老汤姆已经被落下的东西砸得不省人事,大婶被她推动的吸尘器卡住了肥肥的身躯,她摊倒在那里,嘴里不停流出血来。
8岁的汤姆克斯躲在老汤姆的身体底下,他抬起头看着阿勇被抱走,他大声地哭。
“爸爸,救救汤姆!爸爸,请你救救他!爸爸求你了!”阿勇在男人的肩膀上大声喊着。可是男人充耳不闻,他一口气扛着阿勇冲出了房子,他只能救一个孩子,他只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他不是不想帮别人,上帝一定会宽恕他的。
地面裂开了,铁皮房子扭曲了,破裂了,地面的钢板也被巨大的力量劈开,整个厄瓜多尔小镇就好像被犁过的地,仅有少数房屋屹立不倒,大多数成为废墟,烟尘遮天蔽日。
男人将男孩放在空旷的地面,他脱下了自己的衬衫,用刀子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他开始撒尿,他迅速将几片布条给尿湿了,然后他给自己的口鼻缠上了,给阿勇也缠上了,他说:“孩子,你听着,记住,不要把布条拿下来,你看到乔伊了吗?如果你拿下来了,你就会和乔伊一样身体里长出植物来!走,快从这里出去,回到我们的小土坡上,我们埋着东西的地方,在那里等我,快走!”
“爸爸,你去哪里?”男孩说。
“我得去找你姐姐,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保证,你可以一个人回到土坡上,你能保证吗?”
男孩因为父亲没有救汤姆而生气,可是很快他接受了这个现实。
可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他说:“爸爸,地震会过去的。”
男人的眼眶凹陷,眼球外凸,看上去机敏而恐怖,他说:”孩子,你看到那些铁皮房了吗?那里的植物成熟了顶端会喷射孢子粉,乔伊就是被这种孢子粉攻击了,他被植物吃了,地震会摧毁这里的钢板,植物的触须会逃出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如果它们逃出来了,我们就不能往南走,必须往北走,越冷的地方,那种植物越没法生存。记住。”
男孩有些拿不定注意,他实在太喜欢这里了。可是他也不想被植物吃掉。
他点点头,他说:“你能保证你和姐姐一定会到那里找我吗?”
男人说:“我保证。”
男孩听着父亲的话,他在地面的抖动中一瘸一拐向着出口而去,外面到处都是在奔逃避难的人,他们毫无目的,有的呆呆地站在广场上不知所措。
男孩从他们中间穿过,他走了出去。也许他还抱着希望。他希望地震能够很快就停下来,不要毁坏这里的地下培育基地和住房。
他看到爸爸正望着他,他装着加快了脚步。
轰隆一声,这个传说中抗十级地震的建筑一半倒塌了,另外一半摇摇欲坠。
男人站不稳再次跌倒了,他的胳膊和头磕到了石块,他几乎晕过去,他看到了从建筑的根部蜿蜒的植物根系,他的心一阵阵紧缩,这些东西多得就像抱团的蚯蚓,让他数也数不清。
里面的人不停地逃出来,紧接着整个建筑轰然倒塌,就好像有人用一个巨大的锤子瞬间将房屋击成碎末。
地震是间歇性的,此时震感已经减弱,人们在灰烬中寻找着幸存者,男人在逃出来的人当中一个又一个仔细地辨别,他听到了很多人在哭。
爱丽抱着浑身是血的杨京,失魂落魄的哀嚎,杨京的颈动脉被咬断了,他失血过多,逃出来的时候没多久就死去了,他们的旁边坐着灰头土脸的张蒙,他手里拿着消防斧,斧头上还滴着鲜血,他坐在那里,用手指插入鬓发,他感到深深的懊悔。
艾成林说的没错,乔伊居然爬了起来一口咬住了杨京的脖子,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他站不稳,跌倒了,杨京的动脉被咬断了,他拾起了斧子,砍断了乔伊的手,才把杨京拉出来,那些植物居然能操控乔伊的身体行走,吃肉然后用血肉供养它们成长!他砍了乔伊的四肢,和脑袋让他无法行走,他忘不了那满目的鲜红,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那样。
爱丽不停地按压试图止住他的血,可那都是徒劳,杨京的嘴里不停地冒出血泡泡,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的唇一开一合的,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到两分钟,杨京就死了。爱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击垮了,她哭得撕心裂肺的。
张蒙用双手捂着脸,看不出来他此刻的表情,一瞬间,他失去了两个兄弟。他为什么不相信那个男人的话,如果他相信了,杨京一定不会死。这个硬汉在手掌底下,悄无声息地忏悔,这一切太突然了,就在几分钟以前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乔伊还在和他赌饭,杨京还在他身边聒噪。
张蒙忍不住鼻子刺痛,他的眼泪一分泌出来,就被他粗糙的手指给擦掉了。他抬起头看着灰得让人绝望的天空,泪痕在他满是尘土的脸上画出一条条轨迹。
诺丁默默站在爱丽的背后,他在地震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去寻找了她,可是爱丽却不顾自身的安危去救了不断冒血的杨京,此刻他才知道爱丽喜欢的人是杨京。
他很无力,所以他通过工作来让自己忘记。他奋力地投入到营救当中。他无法给予爱丽任何安慰,他不怨恨她,真的不怨恨。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能,不能留住她的心,诺丁假装坚强,可是他在转身的时候却失声啜泣了,他的情绪在无数个夜晚的压抑中喷发,他一边挖着废墟,一边用脏手擦着脸庞。
没有人在意他在为谁痛哭,因为大家都遭受了重创。诺丁的心情极为复杂,他的爱,他的过去,他的兄弟,他在弹奏的歌曲,那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哪怕在安逸的生活当中,他也无法避免痛苦,他的内心比这到处都是死亡的环境更加布满灰尘。
这一天对他来说就是足以毁灭他的末日,爱情不在了,他所赖以生存的新家园被毁灭了,他一无所有,无所依靠,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女孩真诚的告白:诺丁,我爱上了你,是想和你结婚的那种。这句话就像在他的灰暗世界中的一抹彩色那样鲜亮,就像是黑暗中的灯火那样让人感到温暖。
他止不住流泪满面,可是他不喜欢那个女孩,一点也不。他只是感谢她能喜欢自己。
王阳正在组织其他的幸存者去巡视铁皮房,他让一部分人去取炸药,他要炸了这栋建筑底下的那些根须。王阳给营救只留出了30分钟,30分钟之后,这幢建筑就要被炸毁。
艾成林仿佛幽魂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他没有看到他的女儿,他站在倒塌的巨大废墟面前,忽然有一种不可逆转的情绪,他仰天哀嚎起来,发疯似地用双手去刨废墟,他的生命因为两个孩子而顽强,他不能接受在一起十六年的女孩忽然从他身边离去。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的生存,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镇定坚强的决心在那一刻崩塌了,他像一个妇孺那样哭泣,无所依靠。
张蒙看到了那个瘦弱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孩子所做出的努力,他是一个好父亲。他拍了拍艾成林的肩膀,说:“你的女儿不会有事,上帝会保佑她的。”
艾成林痛哭:“可是她不相信上帝。”
张蒙一怔,他说:“上帝不会因为她不相信而迁怒于她,上帝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以各种不同的形态,不管她承不承认。”
艾成林感到好多了,他说:“谢谢你的安慰。”
张蒙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他咬着嘴唇片刻,说:“你是对的。它们应该被毁灭。”
艾成林递给他一根湿润的布条:“戴上它,也许它会救你一命,上面是尿液,现在没有水。”
张蒙没有犹豫接了过去就戴上了,他说:“我会帮你把她找出来的!”
现场的挖掘非常困难,他们没有工具,一切都很原始,在挖掘的过程中坍塌时有发生。那些植物的根须越来越多,情况越来越危急,张蒙带人一起撬开了一块水泥板,他感到一阵惊喜,因为他看到了队长亨利,他庞大的身躯被卡在了下面。
他向下面喊:“队长,你还好吗?”
亨利声音中隐隐带着不安,他故作轻松地说:“托你的福,还没死呢。不过情况不太乐观,快,把孩子先拉上去。”
亨利小心翼翼地从胳膊地下递出一个孩子。
是小汤姆!
他居然还活着!
张蒙把绳索放了下去,亨利将汤姆拴好,然后在汤姆额头上吻了一下,他说:“好孩子,你会没事的,快点上去吧。不用害怕!”
小汤姆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本的惊恐被亨利的微笑所化解,他也朝着亨利一笑。
亨利抬头看着汤姆克斯被一点点拉上去。
张蒙又将绳子放了下去,他说:“头儿,你自己能爬上来吗?”
亨利看着张蒙,欲言又止,等孩子离开了,他说:“我想,我是上不来了。去拿一包炸药给我!”
张蒙:“你要炸药干什么?”
亨利咬着牙,忍着剧痛:“别废话,快拿炸药给我。”
王阳已经派人在建筑的四周安装上了炸药,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引爆。
张蒙依言将一包军用炸药用绳子拴了递下去。
亨利说:“下面有很多根须,它们已经缠住了我,不要在上面引爆,否则会把洞口扩大,它们就会出来,我拿到下面去引爆,炸毁它们延伸出来的根。”
张蒙的眼眶刺痛,他内心对亨利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意,他唤了声:“队长!”
亨利:“少废话,我最多还能再坚持30分钟,也许还不到,我会在失去知觉前引爆,你们抓紧时间救人。不用管我了。引爆之前我会吹哨子提醒你们让开。”
张蒙在上面看不清楚,下面很暗。
无数条根须从亨利的伤口里钻进去,将他的身体当做肥料那样吮吸。亨利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真的像早点引爆早点结束痛苦,可是他必须得再坚持一会。因为他是队长,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武装部的队长,他被大家信任,他觉得他有这样的责任坚持到最后一秒。
张蒙从耳后拿出一根烟,点燃之后用绳子递了下去。
亨利很高兴,他开始抽烟,他觉得好多了,时间也许可以过得快一些,疼痛也能少一些。
王阳对于自己的成果出了那么大的隐患非常焦虑,好在铁皮房子暂时没有传出什么危险的信号,只是这里宿舍底下暴露的根须太过危险,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这个隐患。
眼看着根须露出地表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他等不住了,让人点燃炸药。
与此同时,在医务室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又有幸存者发现的消息,有两个幸存者在一张铁床下面,还活着,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经过证实,这两个人就是艾希望和看守她的牙膏。
现场乱成一团,王阳勒令点燃炸药,阻止根须扩散,而张蒙则下令不许点燃炸药等待人救出之后由亨利从内部引燃。
他们吵了起来,跟随王阳的人和张蒙的部下起了冲突。
艾成林见状,他抱住了张蒙,诺丁抱住了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