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倾城 作者:烟墨天涯-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倾国听着她俏皮的话,淡淡的笑了,恢复到现在,好像,没有那个人,也不缺什么,也挺好的。
九月初要在澳洲的学校报道,行程很是仓促,李倾国先一天上了飞机,就是李倾城的离开了。晚上的时候行李都收拾好了,妈妈跟李想也睡了,她才走出了门。
别墅里还是她从前记得的样子,刚刚进门一入石道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墓地大灯大亮,了然的走了过去,正见程潇坐在叶千帆的墓前,吹着口琴。
他吹的是一首《千千阙歌》,曲意里面饱含着离别的哀伤与凄婉,让她听得一阵阵的心酸与难过。一曲终了,程潇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她一起往回走,回到室内坐好,又给她上了一杯花茶,问她:“明天走?”
她点点头,捧着花茶,闻着沁入心脾的香气。
“如果……”程潇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渴望,瞳孔里面没有映出她的影子,有的只是一种对自由的向住。
“程潇!”她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这样最好,真的!”
“不好!”他吼了出来,上前就一把抱住了她:“倾城,为什么要离开?我不觉得这样最好!”
李倾城任他抱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慢慢的垂了下去,不敢对视她的眼睛,而后慢慢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李倾城淡淡的笑了一下,坐到她的对面,喝了一口花茶:“你不想我离开又如何?程潇,你无法忘记叶千帆,我也不会忘记纪典优。你的爱人曾经给予你留下的是美好的记忆,让你舍不得又眷恋。而李想的父亲留给我的是烙印与残缺,这世上的事情,正因为残缺而让人记忆深刻,我就是如此。我不会忘记他,他带来的一切,摧毁的一切,席卷的一切。只是这一切都该过去了。你也应该和我一样,接受新的生活,创造新的生活。忘了这一切,继续向前走,会有更美的风景,另一番人生感悟。”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室内的安静让李倾城看着他的一半身子都隐在光线暗处,如同一场角逐,半明半暗,一场人生,半悲半喜。
事到如今这一步,仿若已经走到了角逐的最终,而他们也已经渐渐的被这乱战而伤得彻底。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最无力的言词,半晌,仍旧无法打破这寂静的环境。
李倾城动了一下,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玻璃窗前。程潇看着她,很像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她,那个晚上的她。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一步一步的在‘YES’里走出来,走到了他的卡宴前,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怀里,慑慑不停的发抖。
这个女孩,用一种他们感受不到的速度,迅速的长大了。长长的头发已经到了腰际,凌乱而顺直。她还是那么的瘦,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连衣裙,两肩胛下的蝴蝶骨突出来,瘦得惊人。皮肤白皙到在灯光下发出莹白的光。
认识她的时间不算长,而她成长的速度却令他始料不及,不只是这具身子有了变化,她的心也在一直沉浮着。程潇看着她立在窗前的背影,那么的孤单与平静。
七年了,从叶千帆跟纪典优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他满世界的寻找,再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他又一个人去了那些他们曾经走过的国家,只为了寻找。寻找他们留下的足迹,只为了寻找,来不及去悼念的幸福,和不知何时已经遗落的幸福。
那些时光里,不停的行走,不停的流浪,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放下,只为了寻找曾经不知遗失在何处的幸福。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怀疑了;首次怀疑,那……是幸福么?
叶千帆所谓的幸福,就是不管他的悲喜,只任性让纪典优带着她走。他在失去她的日子里,一天天度日如年,一分一秒的折磨,然后在情绪几度失狂中,自残自虐。
情到深处是什么?爱已极至是什么?他不禁想仰天长啸,纪典优,原来,我们不过只是这大千世界中,红尘滚滚里,对一人深情,用情至深的,普通人。
这世界上的感情千千万万种,而我们遇见的于别人看来,轰轰烈烈,残忍至极,又血腥暴力,交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商场手腕,不断的扼制着杀戮,终究只是让渔翁得了利。
只不过,如果不是当事人,谁又能真正的了解或者体会到,那曾经眼中的泪有多累,那曾经看过的黑有多黑?
倾城,倾城。
他觉得心脏的位置开始丝丝拉拉的疼,让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叶千帆曾经给她过一种巧克力糖。有丝丝拉拉的甜,一点一点的渗入到味觉,然后,甜到忧伤,再吞下去,消失不见,连余味都消失。
他害怕这样的感觉,当初的叶千帆,只用小小的一颗巧克力糖,就让他一生都记下了这个味道。而她死后,他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味道了,他以为再也尝不到这样的味道了,却没有想到,她用了她的成长,散发了这个味道的香味出来。
他又该如何,如何用更多的时间来记得她给的味道?他觉得疼,捂着心口,一次次的叫着千帆,千帆,你走了之后,这个味道又出现了。千帆,我亲爱的千帆,冥冥之中,是你在牵引着什么吗?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嵌在夜空中闪烁着的你,能不能听到,我对你的牵挂?
李倾城转过脸来问他:“程潇……为什么?”
这个孤苦了半生的男子啊,长年来与安眠药、失眠、酒精为伴,已经把自己折腾的再也无力去做些什么了。生活于他来说,的确太过于安静了,叶千帆的死亡,带走了他的一切,生活,生命,爱情以及灵魂。
他孤寂的活着,如同行尸走肉,看到别人手牵着手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来不及去悼念的叶千帆。于是,他报复纪典优,只是因为,爱到极至的时候,无法收回的爱情浓烈到把他熊熊燃烧。
为什么,我们做尽这一切,到了今天,却只是一场惘然,把一切的路都变成了前不能进,后不能退,没有出路也没有绝路。
李倾城一直想知道,叶千帆,叶千帆,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把自己的爱情全心全意的给了这个男人,却又和另一个男人满世界的游走,她就不会痛吗?她就不会疼吗?连她的心都在痛,一抽一抽的痛,她的眼泪掉下来,所有的一切悲喜都幻化成了眼泪,所有曾经的那些伤痛,都变成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那热烫的眼泪,滴落在程潇的后颈上,他被灼热烫得一震,再也控制不住的伸出了双手,一把紧紧的拥住了身前的这个女孩。
68毋忘我4
她的身体就在怀里,有阵阵的香气传来,在他的呼吸里。他觉得这么的熟悉,又这么的让人心旷神怡,仿若这个气息就在从他的身体上传递给她的,他们交织在一起。而只有不面对着她的眼睛,他才能说得出口:“因为……没错,四纪的很多女人我都试探过,其实,千千死后,我就已经丧失了功能……这样残忍的现实,这样的人生,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继续。这样的爱,太残忍了……”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对人说出口过,那曾经恨到咬牙切齿的时候,那别人无法理解的仇恨于他来说,有时候真的太过于激烈,他也终究无法给予最明确的解释。
她是多么的平凡,平凡到在这个芸芸众生里,丢进人海就再也消失不见。正因为太容易消失,所以他搂得很紧很紧,从小到大,大学毕业归来,叶千帆在他的怀里去世,与纪典优敌对这些年,遇上她,抗战这些年来。33岁的他只记得在叶千帆死亡的那一秒哭泣过,但是这一刻,这个温暖的身子,这个瘦弱的身子,让他控制不住的哭泣哀嚎起来。
“倾城,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哭泣那样的悲怆,那样的令人动容。这到底是一个经历过什么苦难的王子?他把自己的悲喜全部都藏在自己的身体里,终究有一天,让这悲喜在体内交织成了一种毒,然后一点一点的吞噬了自己的身体,吸食着自己的血肉之躯。
“我们都会好的,都会好的。”她喃喃着这句话,像是安慰程潇,像似安慰自己。
这场你争我夺的游乐场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欢笑。他活着如此的孤独与寂寞,于是,任何一个人闯入进来,都要想方设法的留下。他试了一次又一次,只有她,被困在里面,跌跌撞撞,浑身是伤。
李倾城不停的摇头:“没有,没有……程潇”她带着哽咽的嗓音沙哑的唱了起来:“至少你还有我,还有我,一个真正不变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我,告诉我,我愿意永远陪你度过……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来我的怀抱……别再想,想她的好,都忘掉……”
程潇的眼睛里面闪过一阵惊喜:“那你愿意留下来?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倾城,余生还那么漫长,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不好。”
李倾城温柔一笑,捧着他的脸:“程潇,未来还有很长,我还有自己的学业,新的梦想。而你,她是你的千帆过尽,一直在你的心上。我现在只想和我的李想在一起,看着她健康快乐的成长,这就是我余生渴望的生活。”
他的语气渐渐哀伤,刚刚眼睛闪过的惊喜转瞬即逝,失望的脸上无不是凄迷:“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我想去看你,还有李想,好吗?”他说话这话的时候,嗓音颤抖得自己都不认识,是不舍吗?还是不愿不甘?这么好的女孩,就在自己的怀里,还是要成为别人的珍宝。
她哭泣着点头:“好的。”像是承诺,又像是回答命令,她点头的时候,下巴不停的在他的肩膀上动着。
曾经以为她只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不管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价值,他都会利用起来,然后与纪典优一决胜负,一战高低。千帆,是你吗?冥冥之中,你注定了让我与四纪,都不会有输有赢?你是舍不得对吗?我们自相残杀的一幕,你会心痛的,对吧?!可是我领悟的太晚了,你走了,我的世界太冷了,我以为,鲜血可以让我有些温暖,所以才举起了战刀。
“如果可以,请让我成为你的朋友。。”他看着她的脸,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
李倾城含着泪水点头,咬着唇:“谢谢你,程潇。”
他摇头:“倾城,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得到你的原谅。”
她再次摇头,热烫的眼泪落下去,距离不大,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时候,已经冷却了……
那是全世界最冰冷的一个夜晚,唯一的温度只有李倾城的怀抱。程潇觉得那个晚上像极了叶千帆去世的时候,他抱着她的尸体放入水晶棺的瞬间。李倾城轻轻的抬起手臂,拥抱住了他,明天只是离别,但并不是世界末日,却让程潇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直到彼此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在她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安睡的他,消瘦的脸庞,苍白得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像一把小刷子一样,好像可以温暖人的心脏。李倾城慢慢的坐起来,伸出手去,她觉得手臂有千万斤重一样,沉重到发抖的伸出去,轻轻的触碰到了他的额头。
慢慢的划着他的眉毛,然后是脸庞,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线条,他的轮廓……室内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只有他微弱的,有频率的呼吸声。李倾城自己都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