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你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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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位让予雾姊姊有所改变、一心挂念的男子是何方神圣,但她相信——能如此牵动于雾姊姊的喜怒哀乐,必定有他特别之处吧!
夏儿红着眼眶,打心底由衷说道:“夏儿现在有了萨康,自然也希望姊姊能有自己的幸福,不管那个人是谁,夏儿希望姊姊你都能完全依着自己的心意……”
予雾眨了眨有些湿润的双眼,心里非常感动。她怎么都没料到夏儿会对她说出这一番话,这证明她的小夏儿长大了……
“放心,有夏儿在,我会幸福的。”予雾给了夏儿鼓励性的微笑,一颗心暖极了,她知道夏儿是真心诚意地希望她过得好。“不管以后是不是还能天天在一起,今儿个所说的话,我都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我也是。”夏儿也感动地直点头。半晌,她蓦地顿住,急忙摇头纠正道:“不对,为什么咱们以后不能天天在一起呢?”
“很多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只要你不进宫嫁给皇上,咱们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是不是?”
予雾笑了笑,沉默不答。
夏儿拧着眉头,想像她和予雾姊姊各种无法见面的可能性。倏地,她想起什么似地瞪大眼,惊声问:
“难道……和那儿黑衣人有关?!”
“什么黑衣人?”予雾压着嗓问。
夏儿吞吞口水,也降下音量,怕被车外的侍卫们听见。“就是我和小召被日本人抓去时,帮助萨康找到我们的那群人呀!当时他们只向我要了一首‘江城子’,我早该想到是和予雾姊姊你有关了,他们……
就是救了姊姊你的人?”
迟疑了下,予雾才缓缓点头。
“这么说来,他们其中一人可能就是抱儿的大哥喽?”夏儿像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般,惊讶极了——
赶紧想想,也许还能想起那个男人的长相!
耸耸肩,于雾不置可否。事实上,她并不清楚海鬼让去救夏儿时,是否有亲自现身和她接触,但这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必须保密!
“夏儿,你见过他们的事,千万别再限任何人提起了。”她慎重告诫。
“我知道。”夏儿认真保证。
她记得萨康曾说过,那群驾驶着黑船帮助他们的黑衣人,不但个个“大有来头”,而且身分极为“神秘”,如果予雾姊姊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恐怕也是因为“他”吧!不过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抱儿口中的大哥到底生得什么模样?是那位有着银眸的黑衣人,还是……
正当夏儿忙着在记忆中搜寻可能见过的身影时,马车骤停,小召亦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嘎?到穆王府了吗?”小召揉着眼,紧张地东张西望。
“别紧张,这里还不是穆王府。”予雾轻笑着拍拍小召的肩膀后,转身对夏儿道:“我先进宫去了,别担心,有事我会托人带信息去穆王府给你的。”
“嗯,姊姊,你多保重。”夏儿搂住予雾,依依不舍地再次强调。“只要姊姊不违背自己的心,无论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夏儿都一定支持到底。”
“我明白。”予雾感动地说道。给了夏儿最后一个拥抱,随即在侍卫的催促下,步下马车。
夏儿强忍着不去掀开车帘目送子雾进宫的冲动,只是一个人迳自红着眼眶,难过伤心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哭了呢?予雾姊姊只是进宫而已,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面了。”小召连忙安慰,不解夏儿何以突然伤心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控制不了呀!”夏儿抽噎道,以手抹去颊上的泪水,可新的泪珠却不断泉涌而出。
“走吧,咱们还是先去穆王府等着。”
小召虽然百般不想去穆王府,但仍是掀开车帘交代车夫,接着又回身说道:“别伤心了,等会儿到穆王府被赫律贝勒瞧见,又是一番文章了。”到时那花贝勒大惊小怪地写信去“报告”,萨康贝勒肯定会担心地从战前抗旨跑了回来。
“小召,你知道吗?我有预感——”
“什么?”
“我有预感——以后咱们真的很难再见到予雾姊姊了。”
“公主.你别瞎说。”小召蹙起眉。“你一定是旅途太劳累,等休息个几日,自然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夏儿闷闷不乐地望着毫不知情的小召,噙着泪,强迫自己扯出一抹淡笑。
“希望如此。”
第九章
紫禁城储秀宫
整整半个月,予雾没有见着康熙皇帝。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根本不在宫中!
太皇太后玉体微恙,向来事亲至孝的康熙早在一个月前,即放下手边繁忙的政务,亲自陪同太皇太后移驾出宫,前往塞外浴洗温泉,修心养病。
只是,在接到侍卫快马捎去予雾平安无事的消息后,远在塞外的康熙虽不能及时回京,但他仍是下旨先将她安置宫中并派人侍候着。
可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
一日见不着皇上,她便一日不能出宫,而她对未能履行与海鬼让的约定一事就越感心急。她怕夏儿担心,更忧虑海鬼让他们一伙人的反应——虽然她不确定海鬼让对她的“在意”到达什么程度,但半个月的“无消无息”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相反地,她老觉得心惊胆跳,好像有什么事随时会发生似的。
予雾轻叹口气,强迫自己将心思移回手中的书籍。
此时,门外一阵阵刻意压低音量的谈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不由得又抬起头来。
基于某种直觉,予雾直接走向门边,一把拉开门扉。
“啊——”正在走道上窃窃私语的两名官女因为突来的声响而吓得惊声尖叫。
“怎么了?”予雾蹙起眉,觉得这两名官女的反应令人费解。
“没……没什么……”两名宫女同声说道,可吓得发白的脸色却写明了绝对有事。
“到底什么事?”予雾执拗问道,决定跟她们耗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两名宫女左右为难,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一个愿意开口。
“是皇上回宫了?”
僵持之下,予雾先丢出一个问题,答案是两人同时摇头。
“是天要塌了?”她又问,这次得到了两人的噗哧一笑。
“当……当然不是,予雾姑娘真是会说笑。”其中一名宫女掩嘴笑道。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话才一出,两名宫女立刻又变了脸。
“有什么事直说无妨。”予雾微笑道,甚至将两名宫女请进房里,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这……”两人扭扭捏捏,结结巴巴。“不是我们不说……怕……怕是说出来,会吓到你……”
“哦?”予雾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什么事这么可怕?”她外表虽然柔弱,可胆子还不算小。
“就是……”两名宫女受宠若惊地接过予雾递来的茶,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这里……听说……闹鬼了……”
“闹鬼?”
两位官女的眼珠子戒慎地在房里溜转一圈,才悄声道:“你知不知道……这里以前是谁在住?”
“是谁?”
大白天的,还算可以壮胆,其中一个宫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道:“董鄂妃。”
“董鄂妃?”于雾疑惑道。她本就不甚了解官闱之事,又怎会清楚陈年旧事呢
“就是先帝爷最宠爱的妃子。”
“先帝……”予雾喃喃思索着,心里明白她们指的是康熙的父亲——顺治帝。
两位宫女点头如捣蒜地道:“你不知道?听说当年先帝爷因为太宠爱董鄂妃了,不但把皇后和其他妃子都晾在一旁,连朝政都爱理不理的……”心虚地朝左右环顾一圈,其中一名官女干脆拉了予雾就住屋外走去。“我看咱们还是外头说去……”
一步出门,耀眼的阳光立刻消除心头的疙瘩,两位宫女的声音也不再怯懦颤抖,她们一左一右地围着予雾,索性大胆聊了开来。
“当年董鄂妃还生下了一个皇子,只可惜,没几个月就夭折死了……”
“死了?”莫名地,予雾心头一震。
“是呀!真的可惜了,否则以先帝爷宠爱他们母子的程度,咱们这大清朝的江山王位,哪还有咱们当今皇上的分儿呀!”宫女甲惋惜道。“你知道吗?这位夭折的小皇子死后,还被先帝爷追封为‘荣亲王’,这可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荣宠呢!”
予雾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如此不合制度的“追封”,其背后所代表的无上殊荣——一个早夭的小皇子,他甚至还不是太子,在没有任何功迹建树的情况下,即被追封为亲王,这在大清国的祖例中应属特例。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位小荣亲王早夭的话,先帝爷也不会年纪轻轻地就驾崩了。”宫女乙跟着补充说道。
“为什么?”她是知道顺治帝驾崩时年仅二十四岁,但并不是很了解其中原因。
“予雾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当然有所不知了……”又是一声叹息。“当年先帝爷因为董鄂妃的死,伤心欲绝,甚至有心放弃王位、剃度出家,只是后来也不幸得病死了,这事儿别说老一辈的都知道,连咱们也都是从小听到大呢!这就叫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唉,我若是董鄂妃,也值了……”宫女乙似乎陷入了某种梦幻的想像,但她随即警觉地拉回心神,纠正自己的态度。
予雾听得出神,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那么——董鄂妃又为什么会死呢?”
“还会为什么?伤心呗!”宫女甲同情道。“儿子夭折后,她跟着病得不成人形,没多久时间也就走了……若仔细算来,从荣亲王、董鄂妃到先帝爷三人先后病死,前后大概也只有两年多的时间……”
“所以呀——”宫女乙神色一凝,趋拢上前,对着予雾低声说道:“一到半夜,就常常传出有人在这儿听到婴儿和女人哭声的怪事……”
“哭声?”予雾蹙起眉。她住了半个月,从没听过什么哭声。
“而且……而且……”话题一转回原始点,两名官女的神情又不安了起来。
“最近这几个晚上,有人亲眼瞧见……瞧见……”
“瞧见这里有鬼?”予雾似笑非笑地问道,总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嗯,大伙儿最近传得可厉害了。”
“哦?那我倒很想知道他们生得什么模样?或许我还可以帮忙作法祈福一番。”予雾脸上毫无惧色,如果她不是来中国,她现在恐怕已是琉球国入殿修行的女巫了。
“说是瞧见了……一个身着白衣、面目清秀的小男孩……会‘咻’一下……从这个门窜过去那个门……”宫女乙指着宫门,颤声叙述。“接着,后头就会出现只有头没有身体的女鬼……也是这样‘咻’一下……飞着过去……”
“只有头没有身体的女鬼?”予雾扬声道,不由得挑起眉。天,她猜想自己现在“不以为然”的表情肯定像极了海鬼让。
两人圆睁双眼,再度点头如捣蒜。“因为那颗头……垂挂着银白色的长发……所以晚上看来特别吓人……”
“银白色的长发?”予雾的眉毛挑得更高。
怪了,为什么她现在脑中浮现的竟是抱儿和海罗的脸呢
抱儿——平常就是男孩装扮,无庸置疑!至于海罗——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她唯一见过有着银白色头发的人……
只是,他们万万不可能出现在这深宫内苑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最近……才没什么人敢在这附近走动。”惊恐地转述完毕,两名宫女下了最后总结。
闻言,予雾先是微微扯动嘴角,最后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予……予雾姑娘,你……你不怕吗?”两名宫女脸色发白,见鬼似地看着于雾兀自笑得厉害。
“怕,我也好怕……”予雾挪揄道,抚着腰侧,实在忍不住笑。
她还正纳闷——为什么她刚进宫的前几日,陆陆续续还会有几位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