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恐怖病1·语言-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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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恐怖病系列·语言
前 言
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惊声尖叫的血肉横飞?
不。
七夜怪谈式的沉重气氛?
未必。
希区考克式的诡异?
有一点味道,但还不够。
面对一个残忍的凶手或躲在角落中的鬼魅,是大家都会害怕的。
但是我们知道别人也一样害怕,我们也可以逃。
有退路,有依靠,就不见得恐怖。
只有当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未知时,恐怖才真正存在。
什么是未知?
人被剥夺了什么或被附加了什么时,会陷入未知?
秩序,在这里是串联每个故事的概念。
这是我自“美三甲的故事”以后的文字创作。
跳脱天花乱坠的随意写法,这次的故事架构是相当紧密的,故事的总纲叫做都市恐怖病,描述的并非因为高度工业化下疏离带来的人性压迫,也非因为生活节奏紧张产生的精神疾病;在这些故事里,说的是极端不可能的事,不一定真的恐怖,但却带来了挑战,面对未知的挑战。我以社会学与心理学的知识铺陈了这个故事,探讨当不同的人在面对奇异的未知时,其思考与探索的过程,有人成功地克服了逆境,有人在无解中迷乱,有人崩溃;在极端的情境中刻划极端的人性,把玩极端的意义。我在写作过程中进入角色一起思考,一起与未知互动,也一起成长。
写作的过程是极迷人的。语言是第一篇故事,探讨符号的意义与思考的结构,作为一个开端,而到最后,所有的故事都将归于一个主轴发展,会越来越有趣吧!
希望大家同我一起随着故事的发展脑力激荡。
第一章 数数字
“四百零……四百零七……四百……零八……四百零九……四百九十……九十……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十九……五百……呼……”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在纸上用力地补上正字的最后一横;转过身看了沙漏一眼,刚好又漏完了,是第二十一转了。
这个沙漏一转要五分钟,我已经花了……我算算……嗯,总共是一百零五分钟了。
又恶化了。
上个星期数到五百时,只用了十五转,我的脑袋又退化了不少!想到等一下还要吃力地继续数到一千,就感到无尽的疲累。
现在的我,每天都得像个刚学数数的小朋友一样地数数字,以保持我的头脑清楚。每天睡前这项自我要求,是快乐与惶恐参半的;庆幸的是,我始终能掌握基本的逻辑,虽然很累人,但是过程使我很清楚自我的存在,惶恐的是,我知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失去它了,按照退化的速度来看,顶多两个月,我将完全没办法思考。
所以,趁着我还保有一些理性的时候,我想将我遇到的骇人经历写下来,越快越好,也许我很快地就没法子使用文字了,在你看到这一张纸条后,请务必跟我联系,我是说,如果你也看得懂的话。
我是交大的学生,大四了,平常可没有数数字的习惯,喜欢看漫画,看电影,当然书还是会念的,成绩还好,人缘也不赖,有一个在念师院的女友。
半年前,事情发生的前一晚,我过得跟平常一样,我很确定,因为我已经回忆过数十次了。
我跟往常一样混到很晚才上床,睡觉时,室友一颗还在网络上聊天,石头边念书边举哑铃,阿康跟两只猫在床上玩。
一切都那么样的平凡。
第二章 阴谋
那夜因为大家都太晚睡,所以隔天一直到中午才起床,很默契地,四个人几乎是同时从爬下床来。
“又翘掉了上午的管专了。”我边换衣服边说。
“帮我买便当,我要先上一下网络,要鸡腿的。”我塞了一张钞票在一颗的手上。
“%^&*#@%&!@#*(%)”一颗似笑非笑地把钱塞还给我,还发出了一串非常没意义的“声音”。
“耍白痴喔?!帮我买啦,外面都在传说王一颗急公好义救人急难难道是假的吗?”我边绑鞋带边说。
“%^&%^#@%@^*&”一颗又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显得有点不耐烦。
“白烂喔?好啦,今天破例微服出巡,跟你们去吃。”我说。
这时,我又听到了两串乱七八糟的声音,但不是一颗发出来的,而是石头跟阿康朝着我发出来的,还伴随着笑声。
“#@%@^%^&*(&*%”我没好气地也胡说八道了一句;一大早就装疯卖傻的,真是有害身体健康,不过有喜欢同我开玩笑的室友,正合我嘻嘻哈哈的个性。
等动作最慢的阿康安顿好他的爱猫后,四个人便一起去吃中饭;一路上,四个人都以这种歪七扭八式的声音“交谈”,我渐渐厌烦起来,玩笑开太久总会无趣起来。
走进学校餐厅,我马上就感到一阵窒息感。
好烦。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郁闷的压迫感。
可是人潮并没有太拥挤啊,大概是玩乱说话的游戏玩太久了吧。
已经到了快餐区的柜台前。
“鸡腿饭一个。”我递过去一张百元钞。
只见收银小姐古怪地盯着我,似乎不打算给我便当的意思。
“嗯?没鸡腿吗?那鱼排吧。”我说。
收银小姐挥了挥手,满脸怒色地发出了一串声音。
又是那一种毫无意义可言的声音。
我几乎呆住了,不过看来她要我走开的意思倒不难了解。
石头轻轻推开了我,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我仿佛做错了什么。
“#@&*%@%%!”石头回头向收银小姐乱七八糟地念着。
“白痴喔?”我碎碎念着,作弄人啊?!如你所猜的,石头买到了一个便当。
这是一场阴谋吗?
一颗跟阿康接着都像神经病似地,煞有其事地向收银小姐乱念一堆声音,同理,他们都拿到了便当。
“里面装的是大便吗?讲大便话点到的应该是大便吧!”我开玩笑地跟他们三人说,但从他们古怪地眼神中,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不!是阴谋!
一定是场可笑的阴谋。
今天是什么日子?!愚人节……no……no……那是属于我的节日,而且现在是十月;生日……不会吧,还有半个月……喔喔,应该只是个草草计划的阴谋吧!看来他们连收银小姐也网罗了,算是花了些心思,我就陪他们玩玩吧……
等等,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想吃快餐咧?啊!太容易了,只要他们三个人都往这边走,我跟着吃快餐的机率也就变得很大,也许,他们根本连其它小吃部门的收银员都串通过了吧。有趣。
“咳!嗯,@%()%&^%*%^!@*”我挤出一个鬼脸,再次向收银小姐挑战。哈!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小姐给了我一个……猪排便当?!
好吧,反正我也知道他一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很诡异的,她找了我一张五百元的钞票跟两张名片,还有一张涂鸦的纸片。
但我给的是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啊!
我狐疑地盯着她看,但我确定这不是一个道德感的考验,因为我另外还收了奇怪的废物,我只是觉得太无厘头了点。
过了几秒,她露出不耐的眼神。
OK!OK!我转过身走了,反正是一颗他们安排的白痴游戏。
跟一颗三人会合后,我们便一起坐在电视前吃饭。
在数秒之间,我睁大了眼睛,被接着发生的事情吓了一跳。
第三章 混乱
我不能置信。
电视正播着午间新闻……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播报。那甚至不是一种语言。
我不会日语,但是我知道什么样子的语言听起来是日语,如果是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语言,我也觉得我可以分辨出它有没有意义,我是说,我知道随便鬼扯的“声音”跟可以真正拿来用的语言的分别。
我想很多人都有这个能力吧!如果我随口念出一串如“乌鲁撒不干七鲁七鲁黑呦黑”之类的“话”,你应该可以知道我只是鬼扯一通,充其量只是一种声音,或噪音。
现在的新闻播报员给我的感觉正是如此。没有章法,没有系统的“声音”用她甜美的声调发出,本来应该会令我捧腹大笑的,但这个时候,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太……太没有道理了吧!一颗的影响力有大到开全国观众玩笑的地步吗?
我看了一颗一眼,走到电视前面蹲了下来,仔细地搜索。
不是录像带。因为根本没有录像机。
我退后坐下,心中空荡荡的,悬着。
我看着电视上亲切的播报员,非常仔细地观察,我相信当时的心情比考试还紧张。
没……没错!她的嘴型正好贴合它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觉得恶心。
“一颗,”我说,“你怎么做到的?”
“!@#!!!%^%&%”一颗。
预料中的回答。
“嗯,我认输了,”我努力地尝试,“你真是他妈的厉害。”
“!@#^&*”一颗面有怒色。
“……”我静默了。
我想他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了。
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而且我很快地就做到了,因为我所害怕的是一件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站起来,走进人声鼎沸的用餐人群中。答案就在里面,我想。
现在我知道为何我一进来餐厅便感到压迫的原因了;是噪音,这种没有意义结构的声音从每个人的口中说出,谈天,叫闹,买卖。每个人都看似愉快地彼此交谈着……以一种极端骇人的方式。
我摔进了一股漩涡之中,全身发冷。
第四章 想象力
我可没昏倒,那些在电影里出现的夸张镜头不适合我,我可没那么脆弱。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咬了一下手指。没有很痛,因为我没笨到用力咬,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似乎是真实的。
太梦幻了吧!
我平常就很喜欢胡思乱想,是一个老爱自己吓自己的人,在宿舍洗脸的时候,会边洗边抬头看镜子,虽然残留在脸上的泡沫会刺激眼睛,但是我就是不放心,我总是觉得有长头发,垂着头的鬼怪在我身后,只要我没有注意盯着镜子提高警觉,他就会突然飘到我身后,等我洗完脸突然照镜子时吓我一跳。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我就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小时后我就幻想家中有很多善良的鬼怪,还每天跟他们对话,而在我的领导之下打败了入侵的邪恶鬼怪,我成了英雄,所以在家中我不怕鬼,我们是伙伴。
我还擅自拜了菩萨跟如来作师父,也是每天跟他们对话,接受他们的教导。我东西掉了会边检起来边念三声阿弥陀佛,我以为这样才不会带来厄运,这是我发明的,没有人教。
说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吧,想象力对我来说是引以自豪的能力与特质;常常看科幻或恐怖电影时,小孩子跟大人说一些神奇的事情,如发现外星人或有怪兽躲在衣柜里时,大人那种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令我觉得非常愚蠢,缺乏想象力会导致面对不能置信的事物时陷入无能的状态,大人就是有这个毛病,常常忘了自己小时后宽阔的胸襟。
我不是迷信,但是我相信外星人,我相信尼斯湖里有水怪,我相信僵尸,我相信吸血鬼,我相信921大地震跟政党轮替有显著的相关。
我对任何的可能都抱着接受的态度。
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