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第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到做到,第二日一早,果然来了一个负责试吃的孕妇。那女子小腹隆起明显,看样子怀孕已经有些日子了。她请了安,在饭桌前坐下。
“奴婢奉命来为娘娘试吃。”她说完便从容拿起了筷子。
“哎,你等等。”
她又将筷子放下,“皇后娘娘还有事要吩咐?”
我看了看那一桌子菜,“你可知道,替我试吃是有风险的。”目光停在她小腹上,“你就不怕”
她笑笑,道,“家夫追随皇上多年。昨夜与我商量说,皇上想找一孕妇进宫陪您,问我同不同意。我想着能进宫陪皇后娘娘,那是幸事,便同意了。至于怕不怕,先前我也担心过,可家夫说,皇上既然说了菜里没毒就一定没毒。”
她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娘娘,您想先尝哪个?”
“哦,哪个都行。”
看她从容挑了几道菜,尝了尝,道,“皇后娘娘,这下您可以放心吃了。”
她说着又给我盛了些汤,放在我面前,“这汤鲜嫩,您若不想吃别的,可以先喝一些。”
一顿饭随着她吃下来,发觉自己竟然还吃了不少。临走前,她说,“娘娘,奴婢明日再来陪您。”
“好。”
今夜慕渊来的时候我已经躺下了。我听见身后他脱了衣服,掀开被子,躺了进来。直到他自身后环过来,一手绕到身前,搭在我小腹上,我倒是再也不敢装睡了。生怕他一时冲动,一个用力…
握住他那手,我唤他,“慕渊”
他只说,“睡吧,我不会怎么样的。”说完,改将那手揽在我肩上。
我到底是没睡着。过了一会儿,听得他在我身后,呼吸均匀。我翻了个身,面朝他,一手悄悄探到了他身后。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无非是以为将来一定要在我和这个孩子之间做出选择。若是他没有了情丝呢?是不是就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了。
找到他的情丝,轻而易举。看那长长的情丝绕过指间。我何德何能啊,能得他用情至此。我伸手往自己枕边一摸,忽然想起来,那把小剪刀很久不用,不放在身边也已经有些时日了。
不想,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手里还捏着他那一缕情丝。
他将我双手悉数按在床侧,一个翻身,厉声道,“楚延!你想干什么!”
他许久没发过脾气,也许久没这么厉声唤我了。许是怕压到我,他一直撑着身子。我冲他笑笑,“我哪有想干什么啊。”
他却双眸一眯,冷声道,“若是想除了我的情丝,楚延,我警告你,你最好想都别想!”他向来聪明睿智,也从来都是他瞒我的份儿,只要他想知道,我就骗不了他。
不敢在看他,只好别过头去说,“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
他还一直盯着我,似乎要看出我是不是在说谎。他又忽的低下身子来,炙热的吻袭来,落在脖子上,胸前。
所幸,孩子在一天天长大。白太医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每碰上我询问,他都毫无例外地说什么一切安好。请皇后娘娘放心。这套说辞,似乎是特地给我预备的。不然,为什么他每次从兰因宫走之后一定会单独去找慕渊,且一待就是很久。白太医显然没有跟我明说我的身体状况,可他却不敢不告诉慕渊。
初晓照例给我送了药来。兰因宫里也没有别人,我就问她,“初晓,我想问问你,我腹中孩子如何了?”
“皇后娘娘放心,孩子一切都好。”她果然得了白太医真传,连说辞都如此相像。
我叹了口气,心知一定是慕渊嘱咐了什么。
“明明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可他总想一个人做决定。”
初晓又说,“娘娘,皇上是为您着想。”
“真为我着想他就不会送那样一碗药给我了,他的心可真狠。”
“娘娘,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说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一说到这里,初晓又不说话了。
“既然你不肯说,我就猜一猜。是不是白太医要他趁早在我和孩子之间做选择了?”
初晓看看我,终于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你下去吧。”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便又喊住了她。“等等。”
“娘娘您还有事?”
我看了看她随身背的那个小药箱,道,“我近来夜里总是有些失眠,常常睡不好。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些助眠的药?”
初晓想了想,说,“皇上吩咐过,还是等白太医亲自诊过在给您开药吧。”
我拉住她,“初晓。你曾经也给我和慕渊治过伤,我信得过你。况且,这点小毛病,就不用麻烦白太医跑一趟了。助眠的药而已,又不是穿肠毒药,你留给我一些不就好了吗?”
她还是有些犹豫,我忙道,“今天白太医已经来过了。你先留我一些药,大不了等明日白太医来了我再跟他说,这样总行了吧。”
初晓终于打开了那个小药箱,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道,“您试试这个吧。”
我看看那个瓶子,“初晓。我失眠得厉害,这个会不会药效太轻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再给我换个吧。”
她看看我,将那药瓶收回去,又换了一瓶,“娘娘,这个您可千万要记住,每次半颗足够。”她说完还是不放心,伸手要拿我手里的瓶子,“不然我干脆给您只留半颗好了。”
我挡住她,“哎,别呀,你怎么这么小气。你放心,我记得住,半颗,半颗而已。”她拗不过我。最后只得都给我留下了。
兰因宫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燕巢。这几日,巢里好像添了小燕子,正叽叽喳喳热闹得很。浣浣怕吵我休息,便叫了人来想将那燕巢摘了。幸亏我拦得及时。
浣浣抬头看看那高高房檐下的一家,“小姐,您不是跟段姑娘说您失眠得厉害吗,这燕巢恼人,为何不将它摘了?”
我敲敲她的头,“你没看见,那燕巢里还有几只小不点不会飞吗?况且,我这失眠,也怨不得燕子。你若在让人来摘燕巢,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浣浣揉着脑袋,委屈道,“小姐,我不敢了还不成吗。”
我也不知道燕子该吃些什么。只觉得那两只燕子整日飞入飞出哺育幼儿,十分辛苦,就随意在地上撒了些谷粒,可也不见它们来取食,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慕渊今日来了,看见地上我撒的那些谷粒,又抬头看看那个燕巢,道。“它们吃虫子,加上怕人,你撒的这些,它们不会来吃的。”
“先前看它们从早到晚似乎一直在为小燕子觅食,很是辛苦。既然它们不吃这些,那就算了。毕竟,喂养自己的孩子,就算它们再辛苦。心里应该也是高兴的。”我指着燕巢里那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给他看,“你看,再过几日,那几只小不点就要能飞了。”
肚子已经开始隆起来,白太医前几日来说过,我每日不能站得太久。慕渊应了一声,便要扶我进去。
他找来的那个孕妇依旧每日按时来陪我吃饭。我今日没让她来。慕渊没问我为什么不让那个孕妇来了,只像往常一样在饭桌前他的位置上坐下。
饭前。有人拿了银针一一在每道菜和汤里试了又试。当着我的面检验,他是为了让我放心。
不仅如此,一直以来,只要入口的东西,就会有人立刻拿了银针来先试过。我没了机会下手,初晓给的那瓶药就这样被我一直暗暗藏到了晚饭结束。
浣浣已经照例准备好了沐浴的水。他过来,道,“地滑。我帮你。”说着就要帮我脱衣服。
我按住他,“不用了,浣浣来就行。不然,你就先出去等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
他没有勉强,又多差了几个宫娥过来候着。看他出了殿门,我将那几个宫娥连同浣浣一起遣到屏风外。初晓给的药等了一夜也一直没有机会用,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他进来时,我已经穿好了衣服。等宫人将东西都撤下去,兰因宫里就剩了我和他。
床榻旁,我解着他的衣服,故意靠近了抬头问他,“慕渊,你想不想”
他眸光一敛,果然低头便吻了过来。或许与他相比,我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初晓给的那瓶药,被我悄悄化开,尽数涂在了身上,一点也没落下。果然,他那轨迹,也与我预料得分毫不差。先是唇,然后是脖子,一路向下。
159 牢狱之灾
直至他沉沉睡去,我下床,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那把很久不用的小剪刀。重新坐回床上,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
“慕渊啊,人生何其漫长,你没有子嗣怎么能行。何况你还是个君王。若我真如你所希望,岂不真成了天下人口中迷惑君心自私自利的祸水?”
我曾经想不明白,既然情丝剪掉还会生出来,那为什么还要费力去剪呢。今日方知,不过是向上天求得一次机会而已,一次重新爱人的机会。
我挑出他的那根情丝。“自今夜起,你就忘了那个任性妄为的楚延吧。往后漫漫人生路,自会有更好的人来重新让你动心动情。那个人也一定比我更懂你的好。你曾经给我两千两银子,没想到。这笔生意拖到今日才成。”
一大早,我在床上,靠着一个枕头坐着。他站在床沿,愤怒地瞪着我。旁边放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我从他头上剪下来的东西。
我将那个锦盒递给他,他低头看了一眼,并未接。我问他,“慕渊。你可是在怪我弄聋了你一只耳朵?可这后遗症,当真是无法控制的。”
他没有说话,也没接那个锦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此后,他依旧向往常一样,每日都来,各项膳食起居也依旧在他监督之下。
不同的是,白太医终于不用单独去找他了,他再也不怕我会知道什么。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还要紧张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这变化,我很满意。这说明,他终于能做出足够明智的选择了。
我依旧每日在金銮殿外等他下朝,他也依旧会与我回兰因宫,有时候也去花园转转。外人眼里,一切都没变,可我知道,其实一切都变了。
夜里,他再也不会抱着我入睡。清晨,他也不会亲我额头。嘱咐我多睡一会儿,通常是悄悄起来就走了。不是忘了,只是不想了而已。我十分理解他,也就不勉强。仍旧与我睡在一张床上,也许是习惯,也许只是所谓的义务。这些,早在动手之前,我就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我再也没同他提起让他纳几个妃子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先前敢同他说这些,不过是吃定了他的一心一意。当他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我却不敢同他提了。可以推开他却不代表可以亲手将他往别人手里送。好在,他作息规律,每日不是在朝上,书房,就是在兰因宫。
日子好像突然过得快了起来,枯叶化蝶的时候,浣浣拿了一件厚衣裳追了出来。
“小姐,白太医嘱咐过,您最好不要乱走。”
“他要下朝了,我想去看看。”
浣浣将那衣裳披在我身上,扶着我缓缓走着。他迈步出来。走到我跟前,与我道,“今日天凉,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