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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情思斩-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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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摩拳擦掌,往他跟前凑了凑,趴在他书案上,指指自己道,“慕渊,那。我呢?”

    他停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了看我道,“你?”

    我点点头,“对啊,就是我。”

    他复又低下头去,“别闹。”

    我绕过书案,站到他跟前去,“慕渊,我怎么闹了?这商河,是你带我来的吧。你说你,带我来了,整天把我关在家里,酒没有,乐子也没有。出门就是遍地淤泥和乞讨的灾民,你到底带我来干嘛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留在京都等你了。”

    他仍是自己忙着自己的,我的建议和控诉他全像没听见一样。

    我拍拍他的桌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女子,就注定不如你们男人?”

    “没有。”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是敷衍。

    我将袖子一撸,决定同他好好谈谈。

    “慕渊,你少在这里口是心非了。这天下之于男女的成见,我早就看不惯了。你说说,这官学,哪家容得下小女娃了?此为其一。其二,既然有《女德》《女训》,为什么就没有《男德》《男训》?其三,这执掌天下之位,为什么你们男人坐得,我们女人就坐不得?”

    此言一出,我与慕渊皆一怔。

    好嘛,我刚刚说了什么,好像是觊觎他屁股下的龙椅了?我直恨不得转过身去自己抽自己几个巴掌。

    亡羊补牢,不知道晚没晚。

    “额,慕渊,我不是那个意思。龙椅是你的,天下自然也是你的。我的意思是,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抢不走。”

    我忐忑地看着他终于将手里的笔放下,然后道,“楚延,你若是想坐我这把椅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他起身,将我抱起,复又坐回去,我便落在他膝上。

    我反应过来。笑他,“慕渊,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如此一来,你膝上的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别人。不是吗?”

    我将手搭在他肩上,拿起他一缕发,“慕渊,我还真是好奇,你这长长情丝里藏着的人,究竟是谁。”

    我将那根情丝捏在手里,手上一用力,“不如,咱们剪一段看看可好?”

    手腕立刻被他捏住。他是如此熟悉人体的构造,只轻一用力,我便手上一软,眼看着那缕发从指间划过。

    他冷声道,“你最好,别乱来。”

    这什么生意也都是有规矩的,他不让,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看他那紧张劲儿的,我只好说,“好好,不动就不动。”

    我转而又看到他面前刚刚批过的折子,道,“那,你就得让我去查贩卖私盐的事。我整日在家闲的无聊,反正你也缺人手不是。”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指着我脑门道,“你啊,思虑不足,行事冲动,成事不足,败………”

    我在他怀里瞪他,“慕渊,你说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他那半句话噎在嘴里,又重新道,“我是说,这事儿不是打打闹闹的儿戏。官场诡谲,那些人万一被逼的急了,手段残忍,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冒险。”

    “那你还不如现在就将我送回京都好了,反正这里要什么没什么,我觉得无聊,也待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我衣裳的前襟,一只手探了进来,斩钉截铁道,“不行。”

    “那你就赶紧给我找点事……嗯………”

    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那吻密不透风,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松了我,“真想管这差事?”

    我点点头,“想替你分忧,这还有假?”

    他叹了口气,道,“这事,暂时交给孟其。孟其这人,太守规矩,凭他一人,恐怕还真抓不住那个狡猾的文斐。你若是有好主意,就先同他说。”

    “慕渊,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啦?”

    他再三申明,“只是让你出出主意而已,你别以为自己真的就能发号施令了。还有,你若是想要出去逛逛,身边要多带几个人。”

    “好,我知道了。”

    孟其将几张图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资料放在我面前。

    “七王妃,这就是文斐贩运私盐一案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

    我向来一看书就头疼,于是将那厚厚一摞东西给他推回去。

    “孟提刑,你捡重要的与我说说吧。”

    “好。”

    他拿起一张图纸,递到我面前。“这个,是商河商船的构造图。文斐狡猾,已经接到线人报告,说他私自改造了商船,将盐混在普通货物里偷偷运走。”他放下那张,又拿起另一张,“这个。是河道营运具体时间,以及过往船只登记的记录。其中与文斐有关的嫌疑船只多出现在深夜。还有这个………”

    我打断他,“停!”

    “孟提刑,你既然手里有文斐过往船只出没时间,还有他改造船只的构造图。为什么不派人直接在河道关口上将他拦住,人赃俱获呢?”

    “王妃有所不知。这就是疑难所在。下官已经查过了,据我朝律法规定,拦截过往船只检查手续繁琐,别的倒还好说,只是这其中一项是需漕运总督批文才行。可您也知道,这文斐他自己就是漕运总督。要他发文查自己的船,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我冷笑,心道这慕渊说的是没错。这孟其,不是太守规矩,他根本就是个死心眼儿。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慕渊会将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

    “孟提刑,这明的不行,你就不能来点暗的?”

    “那王妃的意思是”

    很明显,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我将这主意与他一说,他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风险也太大了。若是没有正式手续冒然上船,逼的他们狗急跳墙,打草惊蛇是小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被这孟其的迂腐气得手发痒,一拍桌子。道,“孟提刑,我说你还真是个死心眼。你若总是被这死板律法束缚,何时才能将这案子破了。”

    “这………”

    “别这那的了,这事,听我的准没错。等他们的船一装好,路过河道关口,你就冒名打着漕运总督的旗号将其拦下,上船检查。之后这人赃并获,这案子就结了。”

    我拿过他手里的那张时间表一瞧,“喏,这最近的一批盐要运出去,就是后天晚上了。孟提刑,你若早些来找我,让我给你出出主意,这案子啊,早就结了。”

    文斐又道,“王妃这主意虽大胆了些,可没准真的有效。不过,在行动前,是不是先去问问七爷?”

    “孟提刑的意思是信不过我?”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他嘴里说着不是这个意思。可到底还是跑去请示慕渊了。

    待他出去后,慕渊问我,“这冒充漕运总督命令的鲁莽主意,是你给他出的?”

    我点点头,“是啊,是我出的。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况且。他们船上的人一定想不到文斐会下令查自己的船,到时候一定措手不及,哪里鲁莽了?”

    慕渊摇头笑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可以让他带人去碰碰运气。至于你,就留在家里吧。”

    这可是我的主意,我怎么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商河河道关口,孟其果然提前带了人来。

    我悄悄走到他近前,从他身后一拍他,“孟提刑。”

    他转过身来,不意我会在这儿,道,“七王妃?七爷不是说让您留下吗,您怎么跟来了?”

    我当然不会跟他说我是瞒着慕渊偷偷跑出来的。得意对他道,“孟提刑,我要跟来还不简单?还有,我来是提醒你,待会儿,要速战速决,千万别等他们反应过来。”

    孟其一指身边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待会儿,保护好王妃!出了什么差池,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

    我心道不过是个小小的河道走私案而已,还能出什么岔子。

    “孟提刑,我不需要人保护。”

    身边有人一指不远处,“孟大人,看。船来了!”

 094 落水

    船一到,孟其果然摆出了十足的官架子。那封假的漕运批文一递过去,还未待他们识别真假,孟其就带人上了船。

    这条船的结构与孟其先前给我看过的一模一样,是被改造过的不假。

    孟其一声令下,“尽快找到私盐,还有出货证据!”

    我与孟其都见过这船体的结构图,直奔船底的隐蔽船舱而去。

    “孟提刑,我找到了!出货证据在这里!”

    那私盐出货统计单正夹在一个木箱里,只露出了一角。

    “孟提刑,你来,把这箱子打开。我将这东西拿出来。上面一定有贩卖私盐往来的详细信息。”

    孟其却犹豫道,“王妃,这东西莫名露出一角,实在是蹊跷。”

    我急了,“蹊跷什么蹊跷!你在不快点,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

    孟其终于过来,劈开了锁在木箱上的锁。待我俩将木箱打开,都傻了眼。

    那哪里是什么证据,分明是一箱子炸药。那炸药的引信就绑在箱子的盖上,若有人打开,立即就会引爆。

    “小心!”

    孟其见状,立即朝我扑了过来。直到我俩被炸出船外,炸到河里,我都不敢相信,这个文斐居然狡猾至此。他以为,只要船一炸,整船的私盐便散落到了河里,所有证据都随之消失了。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幼家里琴棋书画的师傅都是最好的,惟独没有一个师傅教过我游水。

    周遭水波越来越汹涌,那一条条的水线好似都生出了手脚一般,缠在身上将我拖着往下沉。

    好在,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好像是孟其。忽而,那双手又蓦地不见了,身子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深埋在脑海里可怕的记忆突然排山倒海一般涌上来。我忽然忆起,幼时贪玩,宫中青云池旁,我不知深浅去够那池中游鱼,脚下一滑落入池中,差点被呛了个半死。

    难得僻静池子旁有人路过,我被捞上来后,被爹爹结结实实教训了一顿。

    我向来不信佛,这回也不得不求爷爷告奶奶默念了阿弥陀佛。

    幸而,临时抱佛脚也不是完全没用。

    慕渊将我捞出来时,我恨不得从嘴里吐出条鱼来。

    他站在河岸上,一身黑色长袍已经湿透。我趴在他旁边,一边咳一边吐。

    将我捞上来后,他一句话也未说。我知道,他八成又生气了。他本来话就少,这一生气,就更少。

    我脚上的鞋子不知道怎么少了一只,许是刚才河里扑腾掉在水里了也不一定。有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少一只鞋又算什么。

    我踉跄站起来,慕渊在旁边终于开了口,“吐够了?”

    我擦擦嘴角的水渍,又胡乱擦了把脸,“嗯,够了。”

    我早就脑补好了他惯常质问我的语气,“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吗!”

    谁知,他目光落在我脚上,随即二话没说,将我一把抱起来。迈步就往回走。

    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已然恢复了平静。方才那条船已经被炸成碎片,还有不少散落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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